“水琅说的没错。”许副局长抽走建筑师证,“弄个连蓝图都不知道是什么,却拥有建筑师证的人过来糊弄我们,局长,这是羞辱,也是把柄,我们应该揭竿起义……”
周局长眉头一皱打断,“注意用词。”
“我们应该跟上国家政策的步伐,新事新办!”许副局长将证件拍到桌子上,“旧改,主导权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我今天去市里开会,会议上,重点点名表扬了复茂解决了平安里的难题,还是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解决。”
周局长脸上出现笑意,“这事,你办的确实漂亮,你是聪明人,知道出风头的同时,伴随着的是接踵而至的破坏,今天你已经体会到了,想必明白你也已经让很多人感觉到威胁了,再提出这样的出挑事,不管指标能不能申请下来,一旦申请交上去了,你可就又把一群大狮子逼到了对立面,平安里前方已经是困难重重了,你想清楚了吗?”
“两位局长能走到今天,自然是经历了险难重重,而不是顺风顺水吧。” 水琅笑着道:“风雨越狂暴,彩虹才越绚丽,这个道理,我懂。”
周局长盯着水琅看,半晌,眼里缓缓浮现欣赏与笑意,“到底是不一样。”
“有魄力。”许副局长竖起大拇指,“我真有眼光。”
水琅:“那局长?”
“我先申请。”周局长拿出信纸平铺,拿起钢笔,“指标下来以后,再说你那几十个学徒的事。”
“那要多久?”水琅看着周局长写字,“不是我想催,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而且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还得想方设法让那七八名老师傅点头同意,心甘情愿一人收十来个徒弟呢。”
周局长被逗笑出声,“你啊,真是胆大敢想,我现在写好,立马就去递交到市里,至于什么时候批下来,那可就不是我能说了算了。”
“行,局长,那就辛苦你了。”
“我这没什么可辛苦的,从现在起,你就要做好准备了,暴风雨随时会袭来。”
“明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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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在局里查完了资料,刚好是下午两点。
水琅拿上资料,打算去平安里现场勘察。
江大海人虽说不专业,但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当初平安里的房子,在建设初期没有经过详细规划,只是根据套用了几个模板,想怎么盖就怎么盖,并不统一,建设局应该确实没有平安里的立面图与剖面图。
但想要旧改,平面图,立面图,剖面图,三种图缺一不可。
没有,就又得加大工作量,自己去跑现场,全部重新去制图。
不过就算有剖面图,水琅也得亲自去一一确认,区别在于多了一个制图,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工程量是加大了,但是过程里直接就可以做设计构思了,慢不了多少。
一下楼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汽车。
水琅还没确定是不是,邹凯邹律就从车里下来了。
然后像是怕她走了似的,快步跑过来。
“干嘛?想绑架?”
“不是,怎么可能。”邹律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找个地方坐,我想跟你聊一聊。”
“不想坐。”
邹律:“……”
正常难道不是该说不想聊吗??
不想坐是什么说辞!
“那就站着说。”邹凯今天半张脸更肿了,看着水琅,眼里有股子阴狠,“琅琅,我对你不错吧?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周光赫是你丈夫,你让我以后脸往哪搁!”
水琅扫了他一眼,“哪不错?”
“哪……这,你这还用问哪不错?”
邹凯被问结巴了,眼里的阴狠也瞬间被问没了,细数自己过往,“我为了你,跟邬琳琳取消婚约了……”
“为了我?”水琅笑了一声,“我们当年也没有取消婚约吧,你又怎么跟邬琳琳订婚了?”
“我……”邹凯又结舌了,突然,眼一顿,打量着水琅,嘴角慢慢出现笑意,“你是因为这个报复我,报复我家里人?你果然还是对我有情,你恨我怨我气我,也不能连累我家里人啊,再说我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在补偿你了吗?我为了你,低声下气,什么都听你的,任由你耍我玩,换了任何一个人,我早让她滚蛋了,就你,我一点都不生气,都快成了你的狗了,整天哈巴着你,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水琅又笑了, “你是为了钱,成了狗。”
“你!”
邹凯脸上刚有的笑意又没了,“有钱的多了去了,我怎么就对你这样!”
水琅:“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我几月几号去的北大荒?在北大荒哪个地方,每天干什么活,每个月吃什么,有多少钱工资?”
邹凯:“……”
水琅笑问:“这些隔得太远不好答是吧?”
邹凯猛点头,“对对。”
水琅伸出手:“那这十年,你给我写了几封信?寄不出去,寄错地址,都会退回来,拿来,给我看看。”
邹凯的脸慢慢涨红,没有反应。
“不会没有吧?”水琅惊讶问:“十年都没想起来我,不会是我一回来你就一片痴心了吧?”
不等邹凯说话,水琅又道:“也不对,我回来的时候,你正站在邬善平邬琳琳他们那边,帮忙登记房子拿财产呢,应该说,是我千方百计将阻碍扫除了,登记完房子了,你突然开始情深似海了,情的你自己都信了。”
邹凯脸涨地跟猴屁股一样,实在对视不下去了,避开水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