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北走到曾经的宅邸前,除了街道还保留有原来的叁分样貌,周围的建筑已大相径庭。屋檐下“王式”的牌匾显得如此刺眼。
“有人在吗?”苏芷北扣响了门上的拉环。
“您是?”一位叁四十岁的妇人跑来开门,眉眼间没有半点相似。她见扣门的是个少女,便又把敬语收了回去:“有什么事吗?”
苏芷北向门里张望,只能窥见半边回廊:“我找一位故人,她以前住在这里的。怎么门匾换了王家?”
“以前住这里,你是问方家的婆婆吗?”
“对对对,是姓方!”苏芷北激动地点头,“她人呢?”
“这你都不知道吗?她那女婿争气得很,当了大官,早就把她接到国都里去住大房子啦!这小院子是我家的前几年从她们手上买的。”
“她还……活着?”苏芷北有点不敢置信,“她有多少岁了?”
王家媳妇儿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什么?人家才五十岁而已。”
她刚才异想天开的泡沫,都不用手指去戳,自己便破开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苏芷北的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十几岁少女的哀恸:“方家有在这边留墓地吗?麻烦您指个方向,我想去祭一祭。”
“就在那边山上,有不少呢。”王家媳妇儿嘟囔道,“他们家两代祖辈都埋在那个风水宝地上,现在一代过得比一代风光咯。”
如果方氏知道这些,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苏芷北迎着风,将一杯酒浇在她墓前:“娘,我一切都好,你呢?”
晚风呼啸,墓旁的松柏抖动着枝叶,仿佛故人低语。秋鸟散尽,灿烂的霞光一泻千里。她已沉寂在自己安宁的归宿。
云霞山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面色苍白,眼下却有青痕,生冷如玄铁一般,看起来相当不好惹。女的一身白衣,长相甜美,毫无攻击性,走路却如云飘雾散,明显是修为大成的征兆。
“请问二位到云霞派来有何贵干呐?”守门的弟子战战兢兢地询问。这么恐怖的气息,若是来寻仇的,他完全是蝼蚁一般被这两人碾压啊。
“了怪了,我云霞派的牌子呢?”苏芷北问林异,“你见过吗?”
她在自己的空间里翻找,但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全是幽冥殿的金银珠宝,她又好久没用过身份证明,着实不记得丢哪儿了。
“没有。”林异如实回答。
“你好,麻烦随便叫个峰的长老出来。”苏芷北只能扯起笑脸对守门弟子道,“我也是云霞派的,牌子不见了。”
“不麻烦!不麻烦!”弟子像被烧着了尾巴的兔子,一蹦叁丈高,“前辈您稍等!我立刻回来!”
于是,苏芷北和林异在山下左等右等,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得一点风声,然后是一声女子的怒吼:“哪个弟子传的信说来了一对道侣,没点眼力见儿!”
另一个人啧啧摇头。
来人正是折花与云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