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年不可置信道:“母后……您是不是误会……苏芷北她不是那样的……”
一盏碧玉宫灯砸碎在他面前,噼里啪啦,碎片飞溅,立刻让男人住了嘴。
“本宫这些年将你养得太好,才让你现在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陈惠君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又回到她仪态万方的模样,语气中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本宫错了。”
萧池年惶恐地抬头看她:“母后并没有错……母后……”
陈惠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儿子,眼近乎怜悯。
“本宫有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苏芷北是对的,她是本宫的生的,你不是。”
萧池年睁大眼睛看着她,但女人脸上只有怜悯,那种可悲的做作感,毋庸置疑地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萧池年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眼睛逐渐蒙上一层水雾,滚烫的泪水越积越深,直到决堤而下,模糊了一切精致的摆设,让眼前价值千金的宫殿融成一朵一朵金色的六角花。
大殿里悄无声息,只有一人在哭。
萧池年的脊背颤抖了很久,终于发出一声昂长的抽噎。他像一只烤熟的虾子,弓伏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砸落于冰凉的地板。
“有什么关系呢?”陈惠君半真半假地笑,“我儿是玄城最尊贵的皇子,是楚国的太子殿下。一点风雨,有什么关系呢?”
她踱步到萧池年身前,用食指勾起他的头颅:“萧池年,你是太子,不准哭,给本宫站起来!本宫这些年怎么教你的?”
男人仍在抽噎。
“站起来!”陈惠君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萧池年,我要你记住你的身份,站起来!”
萧池年捂着脸,目光逐渐聚焦,慢慢地站起。他人已经长得足够高大,比陈惠君还高出一个头。
皇后满意道:“好、好、好。”
她转身,去摸案几底部的机关:“你是不是很好,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脉树和脉铃会认你?”
萧池年默认。
“换血,苏芷北一出生就跟你换了血。但随着你越长越大,自身新产生的血液与旧血液混合,导致皇室真血的浓度越来越低。所以你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贵,失去得越多,暴露得就越快。”陈惠君温柔道,“你知道你犯了多大一个错误吗?”
萧池年惊惧交加,再次跪下求饶:“母后恕罪!池年该死!现在如何是好,求母后指条明路吧!”
陈惠君扣动机关,书柜缓缓展开:“我对付其他皇子帝姬,还不都是为了你呀,池年。”
轰鸣声后,露出一排积着灰尘的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有一张红色字条。
萧池年望着这些名字,呆若木鸡。
“用谁的好呢?我向来觉得她灵根最好,最适合给你用。”陈惠君拿下一罐写着“婉婉”的,抛给萧池年。
男人颤抖着手揭开封盖,扑面而来是几欲作呕的浓厚血腥味——满满一罐的鲜血。
“我们不会输,池年。”陈惠君咯咯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