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苏芷北想看他的眼睛,他额前的碎发却垂落下来,挡住男人低垂的目光。
“走了。”
这次,苏芷北乖乖跟他去了西苑。
与整座府邸的风格相合,西苑是一座水上楼阁,高度仅次于府中的瞭望台,可以俯瞰到周围大部分人员动向。敌人想闯进戒备森严的项府已经极为不易,几乎不可能人不知鬼不觉地伤害到苏芷北。
燕惊寒自去寻了个偏房住下,少女关上房门躺倒在被褥上出。
以前她倒是也做过出身名门的美梦,不过那都是好几十年前了。人如果陷在虚无缥缈的想象里,一辈子难免就会过得十分艰难。
她不做梦很久了,甚至也没有时间去读伤春悲秋的诗文,但现实竟然比梦境更像一个梦境,所有荣华与敌意,都来得这么不真实。
苏芷北伸出右手,看到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燕惊寒推开小窗,他这个房间可以俯瞰到项府东南角,周无杂树,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
他例行公事地在房门后撒上一层薄灰,用银粉抹过茶盅和果盘,最后装上两个枕头裹在棉被里,用一道符纸伪装气息。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他才得空在窗栏上坐下来,掏出来一份密信。这是在进项府之前就拿到的,苏芷北与他贴身行动,竟然无从察觉。
燕惊寒展开纸张,上面写:“任务已撤牌,何日归殿?”
每个杀手组都有这样一位联络人,负责接单、撤牌等一系列杂事,但实际上并无实权,也管不了这些杀手无事可做时去哪里潇洒。
所以男人不甚在意地烧掉了字条。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违背做杀手的规矩:少听少看少掺合。
但规矩往往还有更重要的第二条:抓住一切机会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