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胡思乱想了下,便压住自己杂乱思绪,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现在该做的是为成佑帝庆生。
这些日子,闷气全过了。
他什么时候过来?
正想着,虞枝突然感觉自己头有点晕,脑袋像是被强行蒙上一层沉甸甸的布罩,迟钝起来。
虞枝想自己该是醉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吃酒,酒量很差,可吃点葡萄酒还是可以的,今儿却不知怎么回事吃葡萄酒都吃醉了。
眼下成佑帝还没来。
虞枝心里纠结,她怕自己一走,成佑帝就会过来,起初是想把礼物亲自交给成佑帝的,这下她拿不定成佑帝来的时机,送礼怕是不成了。
再三权衡之下,虞枝悄声站起来,打算去外面醒醒酒再赶紧过来。
才起身,虞枝身子好似被卸掉一半力气,软得厉害,转身时,适才的宫婢上前,问道:“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虞枝气息不稳道:“扶我去外头。”
宫婢道:“是。”
宫婢扶着虞枝从侧方出殿,从背后看,虞枝的身影摇摇晃晃,若非有宫婢搀扶,只怕是要倒下去。
德妃目送虞枝离去的影子,笑着吃酒。
皇后只是稍微瞥了眼虞枝,古井无波,仿佛不曾在意虞枝蓦然离席,一个宦官过来,对皇后附耳,叙述在前殿发生的事。
听完,皇后眸色幽深。
至于淑才人,情郁郁,面色颓唐,一蹶不振,正酣的宴席与她格格不入。
根据成佑帝的言行,以及四皇子府上一位奴仆的话,淑才人知道她被贬一事与四皇子有很大干系。
原来成佑帝病倒是因四皇子狂悖之言。
淑才人怎么都没想到成佑帝会在前一日去四皇子府。
前头几日,淑才人才特意去了一趟四皇子府,交代四皇子在生辰时定要好好表现,重获成佑帝信任。
知道成佑帝要来,四皇子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可惜四皇子亲手搞砸了淑才人的精心布置。
成佑帝已暗中下令,终身幽禁四皇子,四皇子这辈子都不要想出皇子府了。
不仅如此,成佑帝还叫禁卫驻扎在皇子府,随时巡视监督,限制四皇子自由,让其日夜忏悔,抄录经书和祖训。
淑才人一方面忧,一方面庆幸,庆幸御医没有察觉到,一方面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打算拼死一搏。
平日见不到成佑帝,淑才人这才忍着耻辱过来,就为见成佑帝一面。
她得确定一些事。
淑才人内心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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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殿后,夜里凉爽的风让虞枝舒服许多,脑子稍微清晰须臾,又陷入迷蒙中。
与此同时,虞枝身子愈发软绵无力,如一步步脱水的鱼。
因着身体异样,虞枝没有剩余的精力去在意眼下情况,她没意识到什么问题,被动地由着宫婢扶着她走。
“我们去哪?”虞枝有气无力问。
宫婢抓住虞枝的胳膊,恭恭敬敬道:“娘娘,您醉了,奴婢带您去屋里歇息。”
言辞中俱是为虞枝考虑。
“嗯。”她感觉自己真的休息一下。
七拐八绕后,宫婢带虞枝来到一处偏殿侧房中,虞枝坐在床榻上,宫婢道:“娘娘,您先躺一会。”
言罢,宫婢就蹲下来,要给虞枝脱鞋,她的动作与她的声音不同,充满强硬。
当宫婢的手握住她的脚踝时,虞枝猛地一个激灵,浆糊般的意识骤然清醒。
过了太久安生平静的日子,虞枝的危机感退化。
直到现在,她方才觉出不对劲,眨眼想到是酒。
此刻容不得虞枝深思是谁欲图害她,她当机立断,用指甲死死掐自己手心肉。
她本是个极怕痛的人,可现在她不得不用痛觉强行打起精。
虞枝咬牙提起自己的腿挣开宫婢,她刻意扶着额头道:“不必了,我头晕,你去给我弄一碗醒酒汤过来罢。”
“可是......”宫婢面露为难。
虞枝半边身子都靠在床梁上,声线低缓,如缥缈的烟:“有何问题?我就在这等你。”
“快去罢。”虞枝声音低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