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人找到了他,问他想不想给周婕妤报仇。
那人说自己是晋明帝身边的人,以晋国的免死金牌为信物,许诺会在宫中照顾好公主,换取他做一件事。
一件……
对别人来说难于登天,等他来说却易如反掌的事。
“余皇后对将军余情未了,既然他们拆散了将军和周婕妤,将军又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叫越皇知道,他用心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吾皇对天香公主一见钟情,此举也是为公主报仇。且愿以此为信物,许诺公主一生荣宠。倘若哪天君王易心,将军还可此物前往晋国皇宫,带天香公主离开。”
“这是吾皇的诚意。”
郑将军思及此,握紧手中酒杯,垂眸掩去眼中冷意。
想到越皇曾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是兄弟,再想想越皇之后的行径——
为君不仁,为兄不义,为父不慈。
是他们夫妻二人不仁不义在先,那就休怪他做那不忠不义之人!
……
席上众人各有所思,就连主位的越皇和余皇后也不例外。
这次宴席,赵信三人和郑将军先到,越皇和余皇后只比江容来早了一会儿。
余皇后落座后,就忍不住悄悄往郑将军那看去好几眼,她自以为做的隐秘没人发现,却不知身边的越皇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她的举动。
就连江容都发现了。
只可惜身边只有青栀一人,青栀知道的说不定比她还少,不然她可以向青栀确定一下那个帅大叔是不是郑将军。
除此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容总觉得对面好像有人在看着她。
青栀跪在她旁边,情愉快地给她布菜。
青栀布菜的动作很有意思,每次都只往她碗里夹一样东西,等她吃完了,再夹另一样。是以她的碗从来没有满过,也从来没有空过。
江容借着低头吃菜的动作,飞快地往对面瞟去一眼。
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为首的那个帅小哥,吃得好像比她还要认真,一举一动十分优雅,吃个饭都被他吃出了儒雅的感觉。
他身后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也是低头闷声吃饭。另一个则拿了个酒杯握在手里,盯着那酒杯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是她的错觉吗?
之后那种被“暗中观察”的感觉仍时有时无,江容又试探了好几次,都没能抓到那个偷看她的人,倒是让她撞上了郑将军的视线。
郑将军本来冷着一张脸,见她看来,顿时收敛了色,目光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笑容,却看得江容微微一愣。
紧接着,胸口处突然有一丝丝酸意泛了上来。
她穿越过来后,接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前路一片黯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青栀这一个原身留下来的忠仆,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
青栀对她好是仆人对主人的好,也经常看着她露出或感动或敬仰的笑。这样的笑容,和郑将军的笑容不一样。
就是刚才那短短一瞬的对视,她仿佛从郑将军眼里,看到前世爸爸看她的眼。
温和,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是因为爱屋及乌吗?
因为原身是周婕妤唯一的女儿,又因为她和周婕妤长得像,所以,哪怕原身同时也是皇帝、是与他有着夺妻之仇的仇人的女儿——
郑将军对她,仍有一丝怜悯和疼爱。
她回了郑将军一个浅浅的笑,就马上收回目光。低头看向碗里的菜,她悄悄地舒了一大口气,把那点酸意吐了出去。
……
这一顿饭,余皇后吃得是索然无味。
回忆起年幼时,他们四个一起外出踏青郊游的日子,那个时候郑将军不会这么无视甚至仇视她,偶尔还会朝她露出温和的笑。
再想想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另一个女人陪在郑将军身边,给他生儿育女,余皇后心里就憋得慌。
在这一刻,越皇这些年来的温柔小意,和他的独宠,都被她抛在脑后。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越皇的怨,怨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娶了她,害她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余皇后还不知道,她的好日子乃至整个越国的好日子,都即将到头了。
江容也不会知道,在她仍做着“活一天是一天”的打算时,已经有人暗中出手,帮她了了这份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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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爱妃你再看看,谁是大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