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嘉寸步不离地防着他,“你想得美,我也要去。”
向峻宇闷声不响地把卡卡的山地车放进车厢,坐进驾驶座。
去茶果山的路上,光听见他们俩坐在后座像小学生一样没完没了地斗嘴。
到了云溪农庄,卡卡下了车,“方嘉嘉,你记住,我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说完骑着车飞也似地走了。
向峻宇又是一声长叹,回头看她,“坐前面吧。”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
方嘉嘉是和卡卡吵了一路,吵得嘴皮子都累了,精恹恹的。
她也不知道向峻宇在想什么,看他那表情大概是不太开心的。
方嘉嘉点开手机查看卡卡发来的消息,他还在喋喋不休。她回了几条消息再看窗外,车都快开到向峻宇家门口了,“你直接回你家?不送我回家?”
“晚点送你回去。”
向敬东发现他儿子这几天一直在给二楼那间带露台的卧室添东置西,前天居然还往露台那小花园里添了一把竹编躺椅,但是那天和他一起烧烤的姑娘再没见出现过。
思来想去,当爸的决定给自己儿子腾出恋爱空间。只说是养殖基地的账目出了问题,又给儿子交代了一遍花花草草的养护事项,离家去五陵“办公”了。
车开进了院子,方嘉嘉小心翼翼地透过车窗往外看,“东伯伯咧?”
“去舅舅那儿了。”
方嘉嘉跟着他上了楼,直接被他带到了二楼的露台上。
“你真的买了一把躺椅啊?”
“嗯。”向峻宇靠着栏杆,看了一眼身旁的那盆瓜叶菊,“你为什么跟你同事说我是你男朋友?”
方嘉嘉在那把躺椅上试躺了一下,听了他那句话又坐起来,感到疑惑,“我不能那么说吗?”
“你上次不是那么说的。”
“啊?”方嘉嘉懵头懵脑的,“我上次怎么说的?”
向峻宇大失所望地伸手捏了捏那朵虞美人的花瓣,语气消沉,“你自己都不记得,看来你就是随口一说。”
方嘉嘉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我说什么了到底?”
“没什么。”向峻宇有些憋屈地轻呼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他没再说下去,望着在院子里转悠的大福,陷入沉默。
他本来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结果发现只是他自以为。
方嘉嘉走到他身边,侧头看他,“到底什么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言不语,她有点生气了,“你再不说我走了啊。”
她站在他身边被迫安静了一会儿,心里的怒火被他的沉默点燃,转身下了楼。
向峻宇见她快走到院门口了,“你上次说我是你未婚夫。”
方嘉嘉停下脚步,仰头看他,“你就因为这个?”
“是。”
“男朋友和未婚夫不都只是个称呼,你为什么要这么计较?”
“不一样。”
方嘉嘉拉开院子大门,赌气走了出去,“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为这种事发脾气,我才不哄你,都给你惯坏了。你爱生气就生气吧,不想当男朋友那就别当了。”
站在楼上的人忽然有些慌张,关系不仅没进一步,眼见着还要再退一步。
“嘉嘉,你什么意思?”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气呼呼地往院墙内丢进两句话,“我觉得这样谈恋爱很没意思,不想和你谈了,再见!”
向峻宇有些懊恼地追了出去,拽住她的手,被她甩开。再拽,又被甩。
他挡到她身前,“我们别吵架。”
“分手了就不会吵了,一劳永逸!”
“你真要跟我分手?”
“对,分手!”方嘉嘉绕过他,越走越快,越想越气,边走边念。
“为这种事闹情绪,我才不惯你这臭毛病。我去专心画我的画,开开心心地赚钱。不谈恋爱又不会死,不结婚生子也不犯法,那么多人没对象也过得挺开心的。孤家寡人我快乐无边,不婚不育我寿与天齐!”
向峻宇没再追上去,他实在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眼角含着咸涩的样子。他没想到她说起分手的话来那么狠,手起刀落,句句都能往他心口上捅。
方嘉嘉走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满腔怒气差不多要走散了,她回头瞄了一眼,怒气立马又乌啦啦地扑回来了。
“真气人,我说分手你都不挽留一下。好哇,分手就分手,谁回头谁是狗。”
夜色驱走了属于白昼的最后一抹光亮。
向峻宇心灰意冷地在山道边坐下,大福安静地在他身边趴了下来。
暗恋她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走到她面前,被她几句话就撇回到了曾经的位置。
他感觉这些日子里那些亲密相处的细节,也都变得不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