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开。”方嘉嘉说完自己先笑了,“像两个经病,无聊。”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星光在他们的肩头起舞跳跃,笑声被送入无垠的夜空。
两个在白天都忙得身心疲倦的人,在夜深人静时反而觉得整个人都会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约会的时间里,他们就好像是生活在另外的时空,可以肆意地释放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和自我。
空气中浮游着春天的味道,宁静而自由。
方嘉嘉伸手和夜里的山风击了个掌,“春兰姐说明天晚上开始练球。”
工作日的早晨忙碌又平常。
方嘉嘉看着向安风卷残云的吃面速度,“你慢点儿吃。”她想到他那个总是被欺负的同学,“你们班那个年级第一,这阵子怎么样?”
“程晏?就那样。”向安咕噜咕噜喝完面汤,“你是不是跟李老师说什么了?她这几天老是整顿那几个废物。”
“我就是前几天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
向安“哐”地放下碗,“我看起来很勇猛吗?李老师都开始让我给那书呆子当保镖了。”向安起身,踩着广播操的旋律往学校跑,“啊啊啊啊我又要被体育老师罚跑圈了!”
方嘉嘉挑起一筷子面,发现马路上刚跑走一个,又跑来一个。
“峻宇!天天这么跑腿受得了啊?”张翠凤搓洗着抹布,对着晨跑的向书记高声打招呼。
“还行。”
向峻宇看向那个埋头吃面的人,她朝他抛了个隐秘的微笑,故意举起桌上的老陈醋,“醋”字大标签对着他晃了晃。
他绷着个脸,故意别过头不看她,“翠凤婶,我走了。”
昨天方嘉嘉提完善文化墙绘的方案,其中几个村民代表也是临街商户,投票结束后主动和向峻宇提起了店铺招牌更换的事,表示愿意配合村部的工作。
向峻宇又和余下的另外几户沟通了一遍,他们照旧是油盐不进。
又到了巡山巡林的日子,向书记和另外三个护林员吃过早餐后便分头进入林区。
村里每年都有滥伐、滥猎现象,每次巡林的重点就是检查林木砍伐情况以及禁猎情况。
阳光明媚,树林的片片绿叶上流淌着春光。
树木葱郁,溪流潺潺。巡林的脚步穿过光亮与阴凉,啜饮着春风的人站在山腰向农舍林立的家园瞰去,春色动人,山河广阔。
走在向峻宇身边的大福忽然往右前方猛窜,身手矫捷的向书记迅速跟了上去。
大福突然停了下来,吐着舌头哈着气,懒洋洋地对着那处草丛摇起了尾巴。
向峻宇快走了几步去察看情况,结果看到开婚庆用品店的刘利军和理发店的老板娘杨群英衣衫不整地蹲在草丛里,两个人正在火急火燎地提裤子,穿衣服。
显然是大福和向峻宇的脚步声坏了他们的好事,乱了他们的心,那垫子下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野草都是这场野战的受害者。
难怪大福不吠他们,都是村里的熟人。
向峻宇瞠目结舌,面红耳赤地匆忙转身,拍了下大福的头,大步流星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书书书记!”刘利军着急忙慌地往裤子里塞着秋衣追了上去,“这就是个误会,你不要多想。”
向峻宇嫌恶地蹙了蹙眉,随手折了根拇指粗的树枝,探草丛时故意往他身上狠狠抽了几下。
“是群英那个骚婆娘勾引我的!”刘利军连躲带闪地跟在向峻宇身边,“峻宇!书记!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怕我老婆受刺激了到时候她和肚子里的小的都有危险。”
向峻宇用力拨开他的手,生理性厌恶。快步走到大福正在喝水的小溪边洗了洗手,他觉得这片林子都被这两个人污染了。
真在乎老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巡完山回到村部填写日志,又到了傍晚。钟正和走进向峻宇的办公室,对他说村里的所有商户都同意更换店铺招牌了。
向峻宇不解,“怎么突然都想通了?”
钟正和也感到疑惑,“刘利军帮忙跟那几户去打了商量,不晓得他怎么做的思想工作,他们都同意了。”
向峻宇的眉梢挑起一抹讥讽,他对刘利军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齿,也看不懂他在献什么殷勤。
巡山日志的本子刚合上没一会儿,向思睿约他去文体广场练球。
李晓霞站在文体广场的篮球场上,郁闷地望着眼前三个女人。
“没搞错吧?就你们仨这水平去打比赛?”
李大侠在教她们打球的过程中,体会到了那些家长辅导孩子做作业的狂躁心态,死活都教不会真的令人恼火。
方嘉嘉穿了一套宽松的灰蓝色运动卫衣,垂头丧气地坐在场边,安安静静地挨训。
赵春兰年纪比她们大,精头却足得很,“晓霞,勤能补拙。我们这不是刚开始学嘛,以后多练就是了。”
“李大侠,你来做队长吧,有你在我们稳赢。”宋青岚趁机拉拢她入队。
李晓霞正犹豫不决,望见那几个穿着球服走进文体广场的男人,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向峻宇带着男队的人来练球了。
方嘉嘉顺着李晓霞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身穿夏款运动服往篮球场走来的向峻宇,愣了愣,迅速挪开眼。
不愧是天天跑步锻炼的人。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大学后这些年,每回见到向峻宇几乎都是过年那几天,大家都穿得严严实实的,之前根本没见过他穿这么少。
她按了按发箍,又悄么么朝他瞄了一眼,的确是很适合为艺术献身的人体模特的身材。没有过度健身的痕迹,却有格外清晰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