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吃这些,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猛地顿住脚,冲到她面前,“贵妃娘娘,方才可是你在说话!”
她两手扒开面前杂乱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这里除了我,就只有飞虫和老鼠,他们会说话?”
没错,没错!
就是贵妃在说话!
这么说来,她能这样流畅地说话,还能跟他对话,不像是痴傻疯癫的模样……
“你猜对了,我没疯,”她验证了他的猜想,“即便是宫中的所有人都疯了,我也不会疯,我要活下来,看着他们死。”
“那方才为何……”
“我不知你什么来历,怎能随意轻信你的话?若是暴露了我自己没疯,万一你是他们派jsg来的人,我岂不是要令自己陷入凶险之中?”
原来如此,他差点被贵妃的演技骗了过去。
“可贵妃娘娘为何又选择信奴才?”
“屹儿的那块兵符在虎娃娃身上挂着,我如何能不信?”
兵符?!
江云瀚拿出那个虎娃娃,仔细看了一眼,虎脖子上还真的挂着被掰断的玉牌。
秋咛把这个虎娃娃给他之后,叮嘱他千万要收好,不可落到任何人手中,他也没有仔细看,以为这只是块普通的玉牌,没曾想竟是兵符!
这般重要的东西,他们竟一点也交代,万一他真的弄丢了,该如何是好?
回头他非得说说秋咛不可。
“你们在何处找到的屹儿?”前朝贵妃看着江云瀚手中的虎娃娃,眼中满是寂落,“屹儿他……过得还不好,晋儿呢?你们可有找到我的晋儿?”
江云瀚虽和宫外的人有联系,但都是偷偷联系,只有外边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之时,才会冒着风险暗中来往。
他知道祁屹是前朝皇帝的遗子,却不知贵妃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贵妃娘娘,奴才一直潜在当今皇后身边,未曾出宫,只知您其中一个孩子的消息,他现在叫祁屹,是龙翼卫的中郎将,他已努力获取皇帝的信任,只等集齐三块兵符,联合众将领反了这皇朝。”
“祁屹……他与我姓。”贵妃哑然失笑,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活着,他与我姓。”
“所以,贵妃娘娘,您定是知道您自己的那块兵符在何处,还请您把藏匿的位置告知于奴才,奴才必定将兵符取出,就算葬送这条命,也会把兵符交到祁屹手中。”
前朝贵妃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活着,我不要他去担起仇恨,也不要他来救我。”
“贵妃娘娘,事到如今这已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仇恨,而是前朝所有忠臣,以及被陷害而死的人……”
前朝贵妃丝毫不被他所动摇,“你再劝说我都是无用,我不会改变决定,那块兵符,你们拿不到,请回吧。”
“您就甘心一辈子被锁在这里,让那些人把您当畜生一般对待么?”江云瀚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应是尽快告诉他兵符的藏匿之处,而不是什么也不愿说。
“我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就够了,我忍辱偷生走到今日,只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你走吧,我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
贵妃说到做到,缩进角落里,不再理会他。
任凭他怎么劝说,她都无动于衷。
江云瀚没办法,只好先离开冷宫。
与此同时,江晚渔和祁屹已按照路过百姓的指路,来到了曾在醉香楼打杂的小厮住处。
“这儿怎的一个人也没有?”江晚渔看了看巷子周围,除了小厮的旧房屋,没再发现任何一户人家。
祁屹倒是不怪,“那些人说了他疯疯癫癫,旁人定是怕他的疯病不吉利,都跑了。”
她点点头,说得也是。
“那旧房屋外头好像蹲着一个人。”江晚渔抬眼看去,蹲着的人八成就是醉香楼的小厮。
祁屹径直走到那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是醉香楼的小厮?我有话要问你。”
不知是祁屹的语气过于生硬,还是他的气势太过压迫,那人吓得瘫软在地,反应过来之后,他从两人站着的缝隙之中,慌忙逃窜。
第章 牵下手都不行?
小厮没能逃掉。
祁屹反应极快,瞬间就擎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放倒在地。
他抖得下身一湿,江晚渔隐隐闻到一阵臭味。
祁屹蹙紧眉,“媞媞,你先到一边等着,我来审他,这儿太肮。”
她不愿,“没关系,我见过更脏的,莫要把我想得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他自然是拗不过她的,只能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万一小厮再失控,他也可以帮她挡掉所有脏污。
“你此前是不是在醉香楼打杂?”
“不、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