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酉尬笑一声:“你这药劲儿还挺猛。”
“那可不,给他把药下在吃的里面了 ”匡兰月自豪地说,“一开始我端药碗给他喝,捏着鼻子都灌不进去呢。放在饭里面,他饿了自然就会吃。”
颜酉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匡兰月话还没完:“而且他还想骗我,前几日还说要跟我去缙州县去祭祀阿爹。可我与他成婚这三年来,他总是说公务繁冗从来都没去过。再说了,我记得他去年年末的时候就说过要重新修缮阿爹的陵墓,现下肯定还没完工呢,这怎么好去打扰阿爹呢。”
谢元丞安静听了半晌,听到修缮陵墓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
叶从意也从匡兰月的话语里发现了什么。
朝廷的赈灾粮是什么时候派来蓟州县的?
不正是去年年末嘛!
按照匡兰月的话来说,冯立果从来不去祭祀老丈人,可见他根本对匡兰月的阿爹不上心,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地突然替他修缮陵墓?
若是以这个由头让手底下人扮做工匠往里面倒腾被他私吞的官粮,岂不是能直接不知鬼不觉的瞒天过海?
这其中必定有鬼!
叶从意与谢元丞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蓟州县的陵墓,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
叶从意正色,认真地看着匡兰月,说:“能不能劳烦匡姑娘,带我们去一趟蓟州县。”
匡兰月怔,不自觉感慨道:“好久没人叫我‘匡姑娘’了。”
自从她与冯立果成婚后,旁人都是唤她“冯夫人”“县丞夫人”之类,很久都没听过“匡姑娘”这三个字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叶从意突然改称呼,过后却仍纠结道:“你要去我阿爹的陵墓么?”
叶从意点头。
匡兰月不是很乐意,说:“可是我阿爹的陵墓还在修缮呢,我们这样过去会打扰他安宁的。”
叶从意说:“匡姑娘有一年没去看过你父亲了吧。”
“嗯。”
“那你现在要是突然过去,他九泉之下知道以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
“真的。”
匡兰月眼睛冒着光,兴奋地说:“那我们即刻启程!”
她说着便跑去收拾东西。
颜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云里雾里,她疑惑地问叶从意:“叨叨的,怎么突然要去祭拜匡兰月的爹了?”
叶从意不过多透露,秘地说:“就是忽然想去拜一拜。”
颜酉压根儿不信:“拜什么?求匡员外在天之灵保佑蓟州县百姓免受灾祸。”
叶从意敷衍地说:“对啊。”
察觉到叶从意故意藏话,颜酉懒得跟她说了。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匡兰月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袱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说:“带着立果一起去。”
叶从意本来也没打算把冯立果一人放在这个库房,点头说:“好。”
颜酉显然不赞同,嫌弃地说:“带他去做什么?而且我们只有两匹马,带不上这个累赘。”
匡兰月思考一瞬,说:“那我们骑马,把他拉在后面好了。”
颜酉:“……那不得拖出一地血?”
匡兰月说:“笨啊,屋外有板车,把他放那上面不就好了。”
颜酉心绪复杂,她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用“笨”字来说她,而且说这话的人居然是匡兰月。
叶从意见颜酉吃瘪,嘴角微微上扬。她用手拐了一下身旁的谢元丞,谢元丞立刻懂她的意思,转身就去屋外找匡兰月说的板车去了。
谢元丞是实干派,没多久就进来,向叶从意邀功道:“好了。”
叶从意毫不吝啬地表扬:“动作挺快。”
说完又向冯立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带着一抹坏笑对谢元丞说:“劳烦夫君了。”
“……”
谢元丞其实不乐意搬这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冯立果,但为着叶从意这句“夫君”,还是硬着头皮去做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把冯立果扛起来,只是单手拽着冯立果裤腰带,把人拖拽出去。
冯立果被装上板车以后,叶从意递了块绢帕给谢元丞擦手:“死沉吧?”
绢帕被叶从意特意找水缸浸湿过,擦起手来更干净,谢元丞接过帕子,说:“”
说话间,匡兰月抱了一摞稻草出来,“啪”的一下扔盖在冯立果身上将他挡住,但冯立果身形太壮实,没完全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