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来不及回转,丁酉急切地出声提醒。
一枚白子破空而至,打落了那要命的匕首。
敬平还没来得及道谢,胸前就重了一掌,重重地飞了出去,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南倾,之前你不是中了敬平的计么,如今有仇报仇,杀了还是煮了,你说了算。”
闵南倾将手中的铁鞭甩得哗哗响,狞笑着朝敬平打去。
敬平用力地锤着腿,仍无法起身半分,急得脖间青筋暴起,嘶吼连连。
“敬平!”
丁酉焦心至极,刚飞身而起,就被一道残影击回地面,淹没在寒光凛然的兵刃中。
“想救人?”
林逸噙着笑,不疾不徐地收回内力,欣赏着敬平与丁酉的狼狈,转过头倨傲道:“陆展清,今日是叛变之人的受难日。你已不是我千巧阁之人,就是死了,我也名正言顺。”
再不掩饰他的杀意,林逸朝周围的暗卫打着手势:“想分家,也得有这个本事才是。”
暗卫们握紧手中的各式武器,将陆展清团团围住。
绕在腕间的明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陆展清再不压制自己的内力,十数年艰辛修炼的内力磅礴而出,瞬间就震开了一圈飞扑上前的暗卫。
风声被搅动,砂石在飞卷。
明雪所过之处,兵刃断裂,血肉撕裂。
林逸寒声道:“这身内力,瞒着我修炼了许久吧。”
陆展清白衣染血,一双眼里盛着比明雪还锐利的寒意,猛地对上林逸劈下的袖风,道:“我这刀下肉,做的太久了,该换人了。”
林逸嗤笑着,五指张开,牵引着内力幻化成一把巨刀,道:“就你,也配?”
“刀下肉就是刀下肉,终归是一摊烂泥。”
巨刀搅动着血雾,向陆展清疾劈而下。
这段时间,林逸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每日探听,得来的只有自己愈发无可挽回的名声。
“杀了你,我还是受万人敬仰的千巧阁阁主,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陆展清做的,你会替我背负着骂名,在地狱里煎熬。”
消瘦高凸的颧骨让林逸的眼愈发阴狠,他布满斑点的手背高高鼓起,扯过一旁暗卫的刀,刺向陆展清的脖颈。
明雪狠狠向上一挑,陆展清后退的同时反手甩出几枚白子,在一片叮当碰撞中,笑道:“林逸,你这恐惧的样子,真真像一条丧家犬。”
林逸的面容扭曲到可怕。
厮杀声中,丁酉撞开再次围堵而上的暗卫,长枪向前横扫,终于破开了一条路。
敬平手上的软剑早就被铁鞭挑开。
闵南倾欺他无法站立,记记都朝他的腿上打去。
长枪在地上拖出尖锐的痕迹,肆虐的杀意在蔓延。
枪杆趁着闵南倾举鞭时,重重击上他的后背,闵南倾毫无防备,向前趔趄了几步,猛地回头。
以沉着冷静著称的丁酉只剩下愠怒燥烈,闵南倾用手背擦拭溢出来的鲜血,嘲讽道:“敬平,怎么龟缩着,自己来啊。”
他站定,放长铁鞭,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紧绷,不紧不慢道:“好可惜,你没看见当时的场景。我是用石头敲的,一点点沿着他的膝盖,从上往下敲的,慢慢地敲碎他的腿骨,慢慢地割断他的经脉。”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丁酉,眼见长枪迅猛地扫过来,早有准备的闵南倾大喝一声,双腿下沉后借力跳起,双手紧握铁鞭高举过头顶,朝着长枪尾部一劈而下。
闵南倾力气大,铁鞭被震开的同时,丁酉即刻感觉到虎口撕裂,麻疼不已。
暗卫首领最擅长寻人弱点,他改变了大开大合的招式,贴身而上,处处朝着丁酉要害处打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真是美妙,那天晚上,敬平恨极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趁着丁酉呼吸急促的瞬间,他稳准狠地朝着丁酉的面门而去,又迅疾地改变了方向,在他的腰间划了一刀。
丁酉的腰间瞬间鲜血淋漓,透了黑衣。
“去你的,老畜生!酉哥,别听他讲话,假的!”
敬平看着地上瞬间积起的血洼,双眼猩红,破口大骂,双手撑着自己,用尽全力朝闵南倾撞去。
闵南倾看着像臭虫一样蠕动的敬平,蓄势已久的铁鞭朝他天灵盖砸下。
铁鞭带起的腥风近在咫尺。
丁酉脸色煞白,长枪才挥动,铁鞭的末梢已经悬在了敬平头上。
“敬平!!”
丁酉嘶声急呼,手中长枪朝前一刺,却被闵南倾一脚踩住枪尖,动弹不得。
令人胆寒的铁腥味铺天盖地。
敬平拼命踢着双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铁鞭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