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个笨蛋?”
这话说得忒不中听,沈廷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是怎么忍受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先仰头给自己灌了半碗粥。
还是碳水好,一口下去血条就恢复大半,混沌的思绪也清明了些许。
坐在床上的纤瘦少年不过十六七模样,一头乌压压的墨发散在身后,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圆。
睫毛浓密卷翘,眼明亮澄澈,看人时候自带着一股无辜又忠诚热烈的感情,鼻梁又英气高挺却不缺精致,唇角生来微微上扬带笑,十分讨人喜欢,好像盛夏朗朗晴空上最热烈的太阳,漂亮得灼人。
但是太阳现在把眉头皱起来了。
已知自己穿越了,求下一步该怎么做……
解:按照他看小说多年的经验,他应该装失忆从这个叫温书的少年身上套话了解情况。
沈廷啧了一声,他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穿越的主角一穿过去就特惨,什么冷宫弃妃、王爷的侍妾、后宫位份最低的妃子之类的,又穷又苦还折磨人……
亏他不用拿到这样的剧本,不然一头撞死算了,说不定能重开呢。
沈廷脑海里模拟了几遍剧情,又干了口粥,开始捂着自己的脸□□:“温书,我的头好痛,我头痛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演技实在质朴,所以趁机把脸挡上了,温书看不见他的表情。
温书心思单纯,闻言眼泪汪洋开,他们家侍君打小儿脑子就不好使,现在大病一场更不好了。本来就是个花瓶美人,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痛定思痛,一把握住沈廷的手,先是立誓一样发表了一番不离不弃的演讲,才缓缓讲出沈廷的身世。
“您是当朝大将军的独子沈廷,前面只有一个嫡亲的姐姐,自幼备受宠爱,在京城里很是风光,所有世家的公子都不敢招惹。”
沈廷的眼睛亮起来。
官二代,还是顶级官二代!他爱了!
而且一听这配置就是能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
他开始四周打量这间屋子,金碧辉煌,阳光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好审美!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果然美学造诣极高,与他不相上下。
“您自幼爱慕太子殿--gtgt
下,太子殿下前年登基,为先帝守孝期满后今年第一次选秀,其中中选入宫的就有您一个……”
???
沈廷挂着的嘴角嗖一下掉下来,爱慕太子殿下?太子成了皇帝?他选秀进宫成了妃子?
事情一下子变得抓马生草了起来。
这河狸吗?男妃?
“选秀?妃子?”沈廷喃喃,大脑又差点死机:“你们这儿玩儿得挺花啊,这么开放的吗?”他实在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温书拼命点头:“您已经在宫里了,这是您的住处麟趾宫朝阳阁。”
沈廷抱着手里的碗,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把抱住床头柱就要撞上去。
不算!这局不算!重开!
他是直的!
温书以为他想起来了所以才寻死腻活的,一把抱住他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知道您只封了一个位份最低的奉巾心里想不开,但是好歹咱们进宫了是陛下的人了,凭借您的相貌家世,早晚能勾得陛下魂颠倒五迷三道升位份的……您已经急火攻心晕了三天了,不能再自尽了啊!”
“让我死!别拦着我!”沈廷因撞不了柱子愤而捶床。
“侍君侍君,陛下前天选秀之后就磕着了头昏迷着,今儿才刚醒,还没召幸过后宫呢,您只要拔得头筹,就能压那些小贱人一头,别想不……”
“压谁一头啊?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温书说到一半的话被骤然打断。
沈廷抬眼看去,只见四五个人呼呼啦啦声势浩大地挤了进来,为首的人金玉绫罗,腰佩容臭,光彩耀人,看着身份就不一般,身穿青衫,狐狸眼细细长长,透着精光和不安分,有些蛊人。
“原本听说沈侍巾醒了,本君特意屈尊降贵前来问候,没想到有些人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能夺得圣宠。”那个狐狸眼的男人抱着肩,将“屈尊降贵”四个字咬得格外重,讥讽地看着沈廷
“你沈廷家世显赫,后宫无人能出其左右,却位份最低,难不成你就看不出陛下明摆着不待见你,还妄图压我们一头?有空还是多问沈大将军要些银子吧,日子才好过~”
沈廷表情微妙,这剧情简直就是逆袭爽文里的典中典。
主角一醒来得知自己身份低微不受宠爱,紧跟着反派进门挑衅。
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该奋起,凭借自己智勇双全的人设给反派点好果汁吃……
啊……好难……
温书怔了一下,连忙小声凑在沈廷耳边提醒:“这位是和您同住麟趾宫的虞奉栉,位份在您之上一位,原本是撷芳园的宫人,前日……”
“本君站在这儿,你们不请安还在嘀嘀咕咕什么?”虞奉栉的音量盖过了温书说话的声音,他上前,一把推开床侧的温书,然后拔高声音,有些刺耳:“沈奉巾,请安啊!”
温书被推倒在地,捂着腰眼泪汪汪的还要冲上来护着他。
“你说话就说话,他妈的推人是几个意思?”沈廷眼见温书被推倒在地,他一把子支棱起来,把手里的碗一扔,狠狠砸在那位虞奉栉头上:“谁惯的你臭毛病?”
去他妈的智勇双全男主人设,你爹今天先砸破你狗头再说别的。
虞奉栉显然没想到沈廷这么凶残,连躲避都来不及,额头砸起了包,粥水糊在发丝脸颊上滴滴答答往下淌。
“啊!!!”虞奉栉捂着头尖叫起来,气到极点,连狭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恶狠狠看向沈廷:“沈廷!本君位份在你之上,你竟敢以下犯上,藐视宫规,后宫岂容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