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是一大捧香水百合,她笑靥如花。
程以骁目光紧跟,直到车后头响起催促不耐的鸣笛声,那对佳人消失在车窗尽头。
他颓然地收回视线,仿佛在一瞬间被去了魂魄,木讷地继续开车。
母亲那一天打电话来,问他和杜禾的婚期。他冷笑一声,朝电话那头大吼:“她走了!跟别的男人过日子去了!你不是挺嫌弃她的吗?现在的情况你满不满意?”
母亲失语,他在这头无声落泪。
“为什么非得是她?天底下的好女孩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杜禾她一个!妈妈这里的好友多,生的女儿都没嫁,介绍给你认识,咱们不缺好姻缘!”
程以骁点了根烟,哑着嗓子回应:“妈,你不懂。”
妇人将要激起的话语被他狠狠摁断。
他重重靠近沙发,电视机无声播放着晚间新闻,茶几上的泡面凉了,引不起他所剩无几的食欲。
她不在,他自己做饭的次数寥寥无几。
程以骁一贯认真地上班,谁也看不出他的变化。这是表面,人人不知道他的心里早就开始溃烂。
“程医生,看你有点不开心。”新来的实习护士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也是生得一双圆圆杏眼,说话小心翼翼地,很会关心人,“吃颗糖吧,打起精来!”
他看着那颗旺仔奶糖,一时恍然。
她那会儿,也爱吃糖,吃的是大白兔。跟他说话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甜滋滋的奶味。
他是北方人,听不懂白话。有天她当着一众医生的面,对着他唱beyond的《喜欢你》。程以骁傻傻地问旁边同事什么意思。
“笨呐!喜欢你的意思呗!”
他了然,一时错愕。
回头看,小姑娘一身素白病号服,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