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翘一看李琅嬛面色煞白,一副塌房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这副状态到底有多遭人误会。
也是, 她身上穿着凌守夷的道袍, 又被捆仙索锁着。
夏连翘:“……”她觉得她实在有必要替凌守夷解释一下。
琅嬛与老白不知脑补了什么,似乎以为凌守夷□□于她。
但夏连翘觉得, 她与凌守夷之间,怎么也能说是“合奸”。
更遑论,认真来说,凌守夷还是被她强推的。
“白大哥!琅嬛!”
当众说这个不是不羞耻,但事已至此,她总不能任由误会继续发展下去,也只得硬着头皮,大声道:“我是自愿的!!”
白济安却怒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是我强受用的凌守夷!”夏连翘心里一急,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如一个滚地雷,回音袅袅,绕梁不绝。
四周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凌守夷:“……”
夏连翘:“……”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听到自己节操碎地的声音。
但好在,总归,她内心默默作鸵鸟状安慰自己,总归那剑拔弩张,一言不合要打架的气氛因为她石破天惊一句,消散了无影无踪。
“真的是我强受用的凌守夷!”节操碎都碎了,夏连翘一咬牙,破罐子破摔,也不介意再强调一遍,便又道,“他、他并不愿意。他才是受害者。”
凌守夷:“……”
白济安震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给她气得火冒三丈,“夏连翘你给我住口!!”
夏连翘:……她也不想说这些的!
但原著里白济安和凌守夷打了个地动山摇,直打了三天三夜。
白济安被凌守夷摁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却如同jump漫男主一般,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爬起,终于成功给了凌守夷一记友情破颜拳。二人两败俱伤。
如果要对付天帝的话,她当然希望能避免这场战斗,最大程度上保存双方战力。
在这一片哑然无声中,最终还是曲沧风看不过眼,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拦住白济安,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凌守夷。
“小凌,事已至此,收手吧。”
凌守夷这才从她虎狼之辞中回过来,静等他说辞。
曲沧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我知晓你之前一意孤行带琅嬛回转仙门,是怕她拒不受捕,罪加一等。更是不愿有人借此事做筏子,将仙门搅得不得安宁,三界搅得生灵涂炭。否则你这些时日也不会为她前后奔波,免她死罪。”
曲沧风苦笑:“小凌,你不愿仙门内乱,但如今内乱已成定局,便是你一人苦苦支撑,又能如何?”
孰料凌守夷并不接他话茬,只没头没尾反问道: “你私自留一道魂于下界,便是为今日筹谋么?”
曲沧风愕然一怔之后,“没想到这也没瞒过你,你竟然发现,为何不上报?”
他想到什么,双眼不自觉微微一亮,露出振奋之色。
“小凌,”曲沧风恳切道,“和我们一起走罢。”
“自琅嬛被判处极刑这一刻起,你便已知晓天理法规早已成党争工具,琅嬛死罪非是她该死,仅仅只是有人想让她死。世家一脉早已忌惮你多时,如今这个仙门腐烂入根,并不值得你再维护。”
“我是天罡剑主,”凌守夷目光平静如初,语态舒容,看起来不像有任何被说动的迹象,“值不值得,我自会评判。”
曲沧风见劝他不得,静默半晌,涩然道:“那你也至少放琅嬛离开。”
“世家目的已成,不论舍不舍琅嬛也早已无碍于大局,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还有夏道友。元伯功一行人必定趁乱要对她下手,拿捏你之命门,你又如何护得住她?”
言讫,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凌守夷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索。
夏连翘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等着凌守夷的反应。
顿了一会儿,凌守夷倏忽抬起眼,语气还是很坚决,“打赢,我就让你带她走,否则我如何信你也能护得了她。”
被曲沧风拦到现在,眼见凌守夷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白济安终于忍无可忍,踏出一步,厉声道,“难道留在你身边你就能护得住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世家都想杀你?”
凌守夷语气坚定,并不让步:“她不能走。”
白济安冷声:“凌守夷!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同我立誓的?”
“我记得。”凌守夷语气平定,“若违此誓,则刀剑加身,屠割刳腹,身死道消,永无轮回。”
“白济安,”他反问,“你二人戴罪之身,难道想让她与你们四处奔逃,惶惶不可终日?”
“戴罪之身?”白济安冷笑,“如今你们仙门自顾不暇,还抽得出空来管我们?更遑论,她夏连翘何罪之有?!便是你们仙门,拿人也应该拿出罪证罪状。
“还是说,你要维护的便是这不管不顾,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构陷无辜之人的所谓仙门?!”
若说闯入仙门之前,白济安对仙门还颇有些忌惮。这几天来,亲见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是如何醉生梦死,不学无术,更有甚者,竟连下界修士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