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默默想到,嘴上则十分健谈。
听着他说起北疆的趣事,姜长生也认真听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许久。
北疆王说得有些口渴,从储物戒内拿出六壶白玉瓶,放在石桌上,道:“此乃荒州特产,有万年果酿制而成的甜浆,道祖,您要尝尝吗?”
姜长生走到桌前坐下,见此,北疆王连忙取出杯子,为其倒甜浆,一股芬香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姜天命咻的一声来到桌前,白岐也跑过来,白龙直接就醒了。
眼看姜天命要乱抓,姜长生一把将他抱入怀中,按着他。
“祖爷爷,我要喝!我要喝!”
姜天命叫道,这个称呼听得北疆王的右手微抖。
白岐也凑过来,舌头耷拉在嘴边。
姜长生接过甜浆,饮了一杯,然后接过第二杯给白岐,再让北疆王给其他人皆倒一杯,最后再给姜天命。
随后,北疆王坐下,叹了一口气,道:“道祖,我今日前来,是为天下事而来,我担忧大景的江山,大景的未来!”
这番话一下子让庭院内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变了。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姜长生面不改色,也没有搭话。
北疆王咬牙道:“自明宗禅让起,大景的风气就开始变了,昭宗虽享乐,却也推动了民生,而当今天子仍有雄心,只是才能平庸,且不够果断,我观他的子嗣,同样平庸,当今太子更是谋害兄弟,七皇子姜叶失踪,就是被他所害,天子担心此事传开,还帮太子掩盖此事,简直荒唐!”
“太宗曾言,姜家皇室不得同室操戈,但天子却谋逆太宗定下的族规,甚至还包庇,在他的纵容下,太子迟早成为祸害,大景的未来不堪设想!”
院内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姜长生。
叶寻敌、剑回来后也得知了姜长生的真实身份,毕竟姜天命天天叫祖爷爷,他们岂能不困惑,姜长生便说开了此事,可是让两人震惊许久。
太宗的遗志不就是道祖的意志?
姜长生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北疆王深吸一口气,道:“道祖,天子之位只要是太宗血脉,皆可得……”
乒——
姜长生手中的杯子被捏碎,跟着化为飞灰,看得北疆王心跳骤停。
虽然他已经达到一洞天,可他没有傻到以为自己能跟道祖比。
姜长生盯着他,道:“谁说皆可得之?太宗?仁宗?天宗?还是开朝的两位皇帝?”
北疆王吓得连忙跪下,额头贴着地面,冷汗直流,咬牙道:“道祖,我以太宗为荣,我想成为太宗,太宗不让同室操戈,我自不会如此,太宗希望大景不断征战,统一天下,如今龙脉大陆是统一了,可天下呢?大景不该停下来,天子风气逐渐转变为享乐,这不是好兆头,长此以往,江山必定动荡,再太平的时期,也会有各种问题存在。”
姜长生俯视着他,道:“看来天宗对你真是疼爱,让你什么都知道了。”
北疆王咬牙道:“没有,父皇谨记太宗之言,只传储君,只是他怕后世君王突然夭折,从而中断此事,于是命人写下皇秘,藏在国库深处,我是偶然得知。”
姜长生哼道:“你倒是有孝心,没有顺势扯你父皇的大旗。”
“子孙不敢……”
北疆王直接改口。
姜长生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甜浆,没有再说话,北疆王屏气凝,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在龙起山之外,北疆王不可一世,连化龙府朱天志都得给面子,但在祖宗面前,他紧张极了,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必须试探。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不敢发表意见。
姜天命打破沉寂,乐呵呵道:“好喝,好喝,我还要喝,我要天天喝。”
姜长生道:“以后多送点此浆给你侄儿。”
“好……”
北疆王连忙应道,同时对姜天命充满羡慕。
能被祖宗带在身边的姜家人,何等幸运。
姜长生看向他,问道:“你觉得天子之位,能者居之?”
北疆王回答道:“不能绝对,但昏君出现时,理应换能人。”
“你哪里能?权势压人,是你的能,还是笼络权臣,是你的能,亦或者你的能是你的武功?”
听到这话,北疆王冷汗直流。
北疆王咬牙道:“子孙只是想尽可能的变强,姜戬虽是强大,可他不沾权势,天子寿命有限,这般下去,姜家的武道迟早被其他家族超越,甚至甩开,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变强,我虽掠夺他人的猎物,但也没有亏待他们,此事确实是我的错,但除了此事,我别无他错。”
姜长生道:“放弃你的念头,莫要贪念,这事不能开头,让你谋逆了姜流,来日就有人谋逆你的后人,姜家的风气就彻底坏了。”
“我……”
“你走吧,来年记得带甜浆给你的侄儿,他出生便是一洞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北疆王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姜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