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路渊就嚷着?说坐另一边,说这边更凉快才对?。
一时谁也没说话?,过了几秒,时昨弯了弯眼睛,朝着?乐英轻声说了句:“你决定就好。”
路渊也说:“小英,你决定,都听你的。”
患有?重度选择困难症的乐英,平常挑文具,都能?挑个半天,往往要苦问过卢芝,想了老半天之?后,才能?决定好。
就连她刚刚买好的冰棒,刚刚想指的树荫下台阶,都是她昨晚在脑海里挑挑选选了半天,才认真决定的。
突然间的变数,乐英顿时觉得自己被?押上了悬崖上的绳索桥,时昨在一端,路渊在另一端。
而她踩在中?间那摇摇晃晃的绳索上。
大概是看乐英情艰难,纠结到?两道秀眉,都要弯成弦月了,两个人又齐齐松口,异口同声说要不去那吧。
指的方位,又刚好是对?方刚刚想去的地方。
顿时又回到?原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许匪夷所思。
最后还是时昨提议,就扔硬币吧,正面他那里,反面路渊那里。
硬币扣在手心,是正面,于?是三人忙活了半天,还是坐到?了时昨一开始指着?的地方。
刚刚耽误了些时间,手里的冰棒都有?些化了,乐英刚拆开,就有?冰水流到?手心。
湿湿黏黏的,带着?股浓郁的奶香味。
两张纸巾齐齐被?递到?面前。
乐英转头,看了看时昨,又看了看路渊。
很快就转回头,趁着?低头间,连连笑了两声:“我嘴大,我用两张,用两张。”
乐英咬着?手上的冰棍,嘎嘣作响,甜香淡淡裹在口舌上,她却恍若未觉。
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时昨和路渊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说话?也是你让我我让你的,很和善礼貌,跟小时候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可乐英总觉得这样怪怪的,尤其是她此时坐在两人之?间,谁都没说话?,谁脸上都带着?微笑,这种怪的感觉却好像到?达了顶峰。
可到?底是什么个怪法,乐英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哎。”
想着?想着?,乐英双臂交叉撑着?窗台边,双手托着?微微鼓起?的白皙脸颊,有?些无地看着?,随风簌簌影动的树荫。
“怎么一大早就叹气?”身后传来老乐一贯的大嗓门。
乐英正在烦恼着?,突然听到?爷爷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倾诉。
不过她特?意组织了下语言,没有?暴露时昨和路渊的隐私:“爷爷,你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做出跟平常不太符合的事情,那是因为什么啊?”
老乐活了这么些年,自认为走过的路都要比乐英吃过的盐多,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对?于?这种少年人的心思,看破不想说破。
只乐呵呵地说:“那怕是有?病喽。”
“有?病了?”乐英瞬间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时昨最近脸色没什么问题,不咳嗽,不疲惫,看不出任何不健康的迹象,更别说,路渊那人五大三粗的,活动起?来,那比小麦色还深的皮肤,都盖不住脸上的红色……
乐英喃喃:“我觉得……都还挺健康的啊。”
老乐却叨叨地说:“那多半是心病,看不出来的。”
乐英又问:“心病?”
老乐仗着?年岁大,就开始睁眼胡说八道:“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心里想了些什么,俗称心病,就会在所作所为里表现出来。”
乐英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老乐看自家孙女?这样瞅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看就还在傻,完全没开窍,摇了摇头,盘着?手里的核桃,咚咚哐哐,就朝着?后厨方向走。
刚听到?一半,老师就要走了,乐英朝着?老乐背影喊道:“老乐,你别走啊,再给我说说呗!”
老乐声音传了回来:“不跟你讲,你又不给我咨询费,我喝茶去!”
只剩下乐英一个人待在窗边,本来一开始事情就没想清楚,刚刚老乐说的,她也没怎么听懂,脑袋混混沌沌的,还不如?让她解题呢,这些东西可比题目难多了。
还在想着?,随着?眼前落下大片阴影,脸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盛满光点的琥珀色眼眸。
乐英看清眼前的人,愣了愣。
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却难掩少年身姿凌然,干净清爽,像是夏日走到?了眼前。
“怎么一直看着?我?”
时昨朝她弯了弯眼睛。
乐英只是想到?刚刚老乐说的心病,所以格外仔细看了会时昨,长眉浓睫,唇红齿白,倒是越来越好看了,她这样看久了,被?时昨回看一眼,还有?些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