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怎么说的?”卫琼枝马上问。
“没抓到人,哪管这个?”冯婶啧了一声,“去岁来了个新官,也不大管事,只让我们自己注意着。说是采花贼,其实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前段日子陆续有几家说是夜里摸进了人,家里有人起夜时看见有黑影在窗口,而且都在家里女眷的房间那边,至于其他的事嘛,有没有的倒也不好说,便是有也是不肯说的。”
卫琼枝听得心惊胆战,连忙谢过了冯婶提醒,冯婶再次提醒道:“夜里可把门窗都锁好,有事情就喊一声,也别害臊反而害了自己。”
别过冯婶之后,卫琼枝回到家中,光天化日的就赶紧关门上锁了。
裴衍舟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她不仅上了门闩还多加了把锁,便问:“查过来了?”
“不是,”卫琼枝连忙摇头,但是又不想说采花贼的事,毕竟没影的事,让裴衍舟听了笑话,“这样锁着安心一些。”
裴衍舟便也不再多话,只道:“虎儿在房里玩。”说完便自己转身走了。
卫琼枝心里只想着采花贼,也没看出来裴衍舟的古怪,反正他以前就是这么冷冷淡淡的,于是自己先把篮子往厨房一放,也不急着做饭,而是先去看虎儿。
虎儿坐在床上玩,手里的还是昨晚给他的那只布老虎,布老虎有些湿漉漉的,听见有人进来,虎儿抬起头,看到是卫琼枝,他立刻向她伸出了双手,大眼睛中已经盈满了泪。
卫琼枝赶紧上去把他抱起,然后坐到床边,细声问他:“怎么了?”
虎儿小嘴一张,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冷。”
“冷?”卫琼枝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虎儿说不清楚,这大热天的这么可能会冷呢?
但就在她疑惑之时,虎儿又说了一遍:“冷。”
卫琼枝只好问:“哪里冷?”
虎儿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卫琼枝更疑惑了。
她想了半晌,最后抱着虎儿去问裴衍舟:“方才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说冷?”
裴衍舟道:“不知道,可能是夜里睡觉着凉了吧。”
“没有啊……”卫琼枝开始回忆,自己昨晚是否睡得太死所以才没有照顾好虎儿,“早上起来还好好的。”
“别太娇惯他,”裴衍舟伸手去摸虎儿,被他躲过去,“冷也不是多大的事。”
看虎儿好像确实也没多大事,卫琼枝也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裴衍舟的话。
等卫琼枝走后,裴衍舟又返回自己住的屋子里,窗台边上放着的陶土小动物已经少了一只,摔碎的残骸就放在桌子上,如果卫琼枝刚刚进来,就可以看见。
裴衍舟看着桌上的残骸陷入沉思,他给虎儿洗了一个冷水脸,导致虎儿啼哭不已,他竟开始害怕卫琼枝回来之后责怪,便拿了这里的陶土小动物去给虎儿玩。
结果虎儿的哭声是渐止了,但是一时没拿住玩具,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这是卫琼枝自己玩的东西,一定比昨日裴衍舟洗坏的碗要宝贵。
于是裴衍舟把虎儿抱回了卫琼枝的房间,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和她说。
把虎儿弄哭,又把她的东西摔碎了,应该又算是罪无可恕了。
裴衍舟想起上次他私自折了她的花,总觉还是应该主动和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碎了东西比较好,但见到她时,却又张不了嘴了。
一直等到入夜掌灯的时候,裴衍舟都还没把这件事说出来。
卫琼枝又是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也不管裴衍舟喜不喜欢吃,反正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裴衍舟正想开口说摔碎陶土小动物的事,卫琼枝却渐渐停下筷子,抬头对裴衍舟道:“跟你说件事情。”
裴衍舟自己要说的话被她塞住,愣了愣,便听她继续道:“听说最近有采花贼,夜里门窗都要关好。”
裴衍舟随口应下,但是也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采花贼而已,也就卫琼枝会害怕。
不过这种话也只有心里想想,裴衍舟没说出来,并且最后还是在回房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上午卫琼枝回来时会那么紧张地锁门了,一定是被什么人的话吓着了,胆子还是那么小。
裴衍舟也明白,如果真的有采花贼,光靠锁住的门窗也是拦不了人的,卫家的院墙又不高,随便爬一爬人就进来了。
卫琼枝今日早早地窝进房里去了,小门一关,里面静悄悄的,连虎儿都不说话了。
裴衍舟也随即回房关上了门。
陶土残骸已经不在桌上大喇喇放着了,当裴衍舟用饭时没说出来,他之后就把碎片收起来放好了。
反正卫琼枝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
裴衍舟安然入睡,睡到三更天的时候,房门又和昨日一般响了几下。
他一向觉浅,立刻便从睡梦中醒来,先过去开了门。
门口的果然还是卫琼枝,昨日她还只是在单薄的寝衣外披了一件外衫,今日出来却穿得齐齐整整。
裴衍舟先问道:“什么事?”
“我总觉得院子里有声音,”卫琼枝指了指身后,“你能不能出去看看?”
裴衍舟便先放她进来,然后在前院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后院也去看了一眼,也没什么怪的情况。
多半是卫琼枝自己疑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