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庆王妃还要再劝,庆王却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再说。
“这几日你在家好好休息,然后便准备入宫吧,”庆王道,“不会很迟,最多三五日。”
卫琼枝连忙应下,适时又道:“入宫前我想见江恪一面。”
“不行。”庆王想也不想立刻否定。
“江恪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爹娘不想我再嫁给他,也不能翻脸无情,我只是和他告个别,没有别的意思。”卫琼枝道。
庆王想了想,最终道:“他对你的恩情,爹娘这两年也在其他地方补给了他,只会多不会少。不过你既要见他,那便见一面,只是以后都不准再提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江恪便被请到了庆王府。
卫琼枝已经和江恪熟得不能再熟,这次见面卫琼枝面前却放了一面屏风,将两个人挡得严严实实。
江恪这几日也已经感觉到庆王府对他不似从前那般热络,但他生来机敏,就算不说也意会到了庆王府的意思,对于今日庆王府忽然派人来请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而再见到卫琼枝时两个人跟前已经挡了屏风,江恪心下更是失落。
不过也只是转瞬,江恪很快便恢复过来。
卫琼枝先是遣走了庆王妃派人来盯着她的仆妇,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姚黄魏紫,江恪见了竟还笑着打趣一句:“姚黄魏紫不能再走了,再走王妃就该急了。”
卫琼枝被他逗得笑出声,然而还是让她们两个去了外间等着。
等姚黄魏紫走后,她才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见到江恪便小声舒了一口气:“这劳什子玩意儿挡着,又有什么意思。”
“王妃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江恪道,“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卫琼枝素日就很是喜欢江恪的这份爽快。
她摇摇头:“不是,只是我过几日要入宫去培育宣国的雾隐,所以特来和你说一声。”
“那你从宫里出来之后呢?我们还能见面吗?”江恪继续追问道。
“我答应了我爹,如果我种雾隐失败了,我回来之后就要乖乖听他们的话。”
“若是成功?”
“若是成功,我就向陛下和娘娘讨要恩典。”
江恪闻言默了默,又问:“恩典里面有我吗?”
“我向他们讨得自由身,不用嫁给裴衍舟。”
江恪也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落。
他拿出一个黑漆的小盒子,不过半个手掌的大小,打开里面是一只草编的蚂蚱,正是那日将可陪着卫琼枝去见裴衍舟前,他手上在编的那只。
“编完了,送给你。”江恪递给卫琼枝。
卫琼枝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蚂蚱。
江恪对着卫琼枝压低了声音道:“宣国的雾隐想来不是那么好种的,若是失败了……郡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卫琼枝几乎毫无动摇,连一丝念头都没有,立刻便回道:“不要。”
“你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
“江恪,你是个好人,我愿意相信你是真心的,”卫琼枝垂下眼眸,并没有再去看江恪,“可我也怕我跟你走了之后,你哪一日不要我了。”
跟着江恪走往差了说就是私奔,从此之后就是完全将喜乐系于江恪一身,卫琼枝已经经历过一次走投无路,她不敢赌上自己的一辈子,若是再来一次,她应该遇不到第二个江恪来救她了。
况且她还有一个孩子,带着不是江恪的孩子和他一走了之,往后又要虎儿如何自处?
再说就算是私奔,庆王府和裴衍舟也完全有能力把她逮回来,江恪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她宁可去走宫里这条路,至少是堂堂正正的。
江恪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虎儿,但我会将他视如己出,日后我们的孩子有的,虎儿也不会少,一定会有他的一份。”
卫琼枝只是再度摇了摇头:“我要自己试一试。”
“那如果……这次你去宫里没有求来恩典,你会不会和我走?”
“江恪,还未发生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那好。”
卫琼枝转身去把小盒子里的蚂蚱放好,忽然问江恪:“南边好玩吗?”
?
“南边?”江恪一愣,马上回答道,“我的家乡自然是好的,等你跟我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好,”卫琼枝点点头,“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江恪看出卫琼枝的心意已决,她是一定要入宫去自己解决了这件事的,于她来说,结果反倒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靠她自己去解决的过程。
一切皆有定数,就在卫琼枝快要接受他的时候,裴衍舟又出现了,不早也不晚,而若是卫琼枝能早一点接受他,或者裴衍舟再晚一些出现,所有事木已成舟,也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江恪无奈地笑了笑,只向卫琼枝再道一声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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