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博启的婚礼,气氛最高潮的时候,就是宫中来人,德妃娘娘送给新人新婚贺礼时。
怀恩穿着永和宫首领太?监的衣服,气宇轩昂,看?着都不像个太?监。
他身后是用?红绸盖着的贺礼,红布一掀开,露出托盘上的贺礼。
一套金镶宝石头面,两对翡翠玉如意,两对高颈花瓶。样样是皇家精品。
宾客们看?到?了,只恨坐在喜房里的新娘,怎么?不是自家姑娘。
和乌雅·威武关系亲近的朝中同僚,拍着他的肩膀道:“威武,你正值壮年,什么?时候和嫂夫人再生个儿?子?啊。我闺女今年刚两岁,你努努力,我们两家定个娃娃亲。”
乌雅·威武啐他一口,他可不是老?不正经的。家里的孩子?够了,贵精不贵多。再生个棒槌下来,那才?是亏了。
第72章
“老?爷,刚才来了位眼生的公子,把贺礼放在门?房,一声不吭就走了。奴才追到巷口,也没追上人。”
乌雅·威武和亲友们举着酒杯应酬着,门?房的奴才急匆匆过来。
大少爷的大喜之日,贺礼可不?能乱收啊。
乌雅·威武迟疑片刻,跟同桌的人说了一声,自罚一杯酒,而后跟着家中奴才去门房查看。
“老?爷,就是这个贺礼。原模原样的,奴才碰都没碰。”门?房奴才道。
乌雅·威武抽开系在礼盒上的红布,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支银钗,两?盒胭脂。
贺礼平平,是很常规的新婚贺礼,看不?出怪的地?方?。
乌雅·威武翻了翻盒子,在礼盒铺着的绒布之下,抽出一张信纸。
王修远与妻子宋氏,共贺乌雅侍卫新婚大喜。我夫妻二人,诚心祝愿新人白头偕老?,瓜瓞绵绵。
乌雅·威武把裁剪过的信纸对折叠好,重新放回礼盒中。
“无事,是与家中有?过旧事牵扯的人。他无颜赴宴,也不?宜赴宴。这份贺礼,按照分类正常收好即可。”乌雅·威武道。
主家心里有?分寸,那就够了。
门?房麻利的把贺礼接走,继续整理着礼单。
乌雅府不?远处,拐弯的巷子里,王修远贴着墙,气喘吁吁。
不?愧是武将家的门?房,差一点儿?他就被?追上了。
王修远气质打扮,是家境普通的读书人模样。
他珍惜的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簪子,簪子的做工有?些粗糙,玉的成色也不?是特别好。但是,簪子尾端雕刻的那朵芍药花,开的可漂亮了。
王修远抚摸着玉簪上的芍药花,眼泪簌簌流下。
“芍妹,你自幼性情?善良,害人性命之事,定?然非你所愿。你犯下的错,用命还了。为夫今日带你来道歉一声。从此以后,咱们夫妻,再也不?踏入这京城一步。”王修远将玉簪重新放回袖中。
他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考中举人,祖上有?点余荫,吃喝不?愁。
若无意外,等他参加下一场科考,进士功名手到擒来。此后,娶得青梅竹马的妻子,再生几个孩子,一生无憾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
四年前?,那个娇俏的女孩儿?,在随主进宫前?对他说:“你一定?要等我出宫嫁你!”
半个月前?,他却?接到了去领尸首的消息。
他等到她回来了,又永远等不?到她了。
一缕芳魂,永困宫墙之内。
王修远擦干净脸上泪痕,快步走回家中。屋子已经卖了出去,今日是交房的最后一天。
他拎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手里拿着牌位,弯着腰钻进驴车。
车夫手中鞭子一甩,驴子嘶鸣一声,跑了起来。
王修远靠在车厢里,他父母早亡,家中已无亲戚。他这一生的爱啊,都只在那一个女子身上。
爱妻宋玉芍,牌位上刻着这几个字。
这才是绿芍真正的名字。
乌雅·威武最终并没有?把王修远登门?送贺礼的事告诉博启,连着乌雅夫人在内,他一个人都没有?说。
无论?绿芍是因为什么原因,给他的女儿?下药,想?害他的女儿?一尸两?命,都是事实。绝不?可能因为事情?暴露,没有?成功,而减轻凶手所犯下的罪责。
他不?会?也没有?资格,替女儿?原谅他们。
怀恩回到宫中时,手里大包小包的拿着。被?派去和怀恩一起出宫的太监,手里拿的东西只多不?少?。
“主子,刚出炉的脆皮烤鸭,您趁热尝尝。酱和配菜、春饼,都在这里。”怀恩一路不?敢耽搁,吃食只有?刚出炉的时候味道最好。
阮酒酒洗干净手,捞起胤禛,利落的坐到桌前?。
“辛苦了,都跑的满头大汗。买了这么多东西,有?给你们自己买吗?皇上付钱,你们没省吧?”阮酒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