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低笑着和她凑在一块儿,俩人扒着窗户,也不知道外面的景色,看没看进心里去。
和别的嫔妃不同,博尔济吉特庶妃并不想亲近康熙。
没多久,她提出告辞。
雪越下越大,再迟些地上就不好走了。
宜嫔看了看康熙,了然道:“永和宫离的远,雪大路滑,皇上,嫔妾就将德嫔托付给您了,劳您将她安全送回去。”
阮酒酒轻瞪宜嫔一眼,宜嫔冲着她笑的明艳夺目。
“朕必不负所托。走吧,朕送你回去。”康熙对阮酒酒道。
“皇上您在外间等一等,嫔妾还有几句话想和德嫔说。”宜嫔又道。
再次蹭上康熙的龙辇,阮酒酒不像第一次乘坐时,满眼好,东张西望。
她闲适自在的捧着暖炉,坐在轿内。
康熙侧着身,专注的看着她的脸。
窗帘偶尔被掀开,阮酒酒赞叹的欣赏着沿路的景色。
她嫩白的脸和白雪交辉相映,竟分不出哪个更白。但在康熙的心里,都是纯洁无暇。
“你鼻头都冻红了,别再往外面探了,等雪停了以后,这样的景色再慢慢的去看。”康熙道。
阮酒酒不好意思的把帘子放下,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康熙。
“看个雪景,就让你这么开心?”康熙道。
“因为很美啊。紫禁城的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以前没有机会欣赏,现在有时间了,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阮酒酒真心实意道。
上辈子逛故宫,想看没人的故宫,得起一大早,等着门一开就冲进去。可是,那样的空旷干净,没等一会儿,到处就站满了人。人声鼎沸,小红旗随处可见。
康熙手指摩挲着玉扳指:“等到了夏天,朕带你去热河行宫小住。若是想去草原,有机会朕也带你随行。总之,不用着急,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和地方,你能慢慢的去看。”
康熙每说一个地方,阮酒酒的眼睛更亮一点。
若不是规矩防着,阮酒酒当场能给康熙一个大大的拥抱。
“嫔妾谢皇上!”阮酒酒道。
“你是朕的嫔妃,因为这些,无需言谢。方才,宜嫔留下你,是和你说了什么话?”康熙故作不在意道:“若是不方便说,朕不听也无碍。”
口是心非。
阮酒酒猜测,康熙从宜嫔开口让他去外间等,他就抓心挠肺的好了吧。
“没有不能说的。纵然有,也不会瞒着皇上。宜嫔听到皇上说月季花好看,也找我要永和宫的月季花。”阮酒酒道。
康熙克制的压制着翘起的嘴角,他道:“你答应她了?那月季花,不是独独送给朕的吗?”
阮酒酒莞尔笑道:“我送与皇上的东西,怎么会再给旁人呢。我没有答应。”
康熙不仅嘴角翘的高高,眼睛也笑眯了:“朕不是小气。宫中不缺花草树木,宜嫔喜欢月季,让内务府负责的人挑几株送去翊坤宫就好。你宫里的月季,是不同的。”
阮酒酒连连点头,表示康熙说的对。
她不会告诉康熙,她不送宜嫔月季花,是因为月季花香浓重,怕熏到了郭络罗庶妃。
就让康熙高兴着吧,结局殊途同归就好。
紫禁城的另一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被承乾宫的太监,拉着疾走在宫道上。风雪沿路砸在太医脸上,灌了他一肚子冷气,还差点儿摔了一跤。
太监看到太医脸色都变了,连忙把他肩上的医箱背过来,小心搀扶着。
“太医莫怪,贵妃催的急,只能辛苦您了。”太监道。
太医脸冻木了,他刚要说话,一块雪花吹到他嘴里,冰的喉咙透凉。
“您莫说话了,马上就到,您再忍忍。”太监注意道。
紧赶慢赶太医到了承乾宫,他烘着身上的寒气,隔着老远,看到佟贵妃面色红润的坐在暖榻上。
望闻问切,起码肉眼看去,佟贵妃一定不像重病在身的样子。
太医不高兴的瞪视太监,太监讨好的作揖。
“贵妃主子今儿心情不大好,太医您一会儿小心说话。”太监道。
外衣沾的冷气烘热了,太医拎着医箱,走到佟贵妃面前行礼。
“太医快快请起,外面雪大,这么快从太医院过来不容易。您的辛苦,贵妃看在眼里。”金枝道。
佟贵妃冷着脸,微微点头。
“贵妃从慈宁宫回来后,舌面疼痛,嘴角也起了个燎泡。中午午膳,贵妃只喝了两口碧梗米粥,其他的东西一概吃不下。这是贵妃在慈宁宫用茶时,不小心沾湿的帕子,太医您看看。”金枝道。
这名太医和佟家有些关系,是佟贵妃常用的太医。
太医接过帕子,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而后摇摇头:“只是普通的茶水。”
佟贵妃皱起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