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是烧得太厉害,毛团子已经开始出现惊厥症状,身上的毛一阵阵地抖。
她松下了僵硬的肩,在心底对系统说:“云涟山上也没人管它,等退烧了再送它回去吧。”
她又轻轻戳了下毛团的额心。
“你要是敢乱跑,小心我不客气。”
话落,她去倒了碗水,抵在它嘴边。
毛团也的确渴水,蔫蔫儿地抬起眼眸,便开始舔碗沿。
虞沛:“……你把碗舔破了都喝不着水!”
无奈之下,她只能拿棉布沾了水,然后让它抿。
它慢吞吞地抿水,她就用帕子浸了凉水,让它趴在上面,又另取一块湿帕子擦着软乎乎的触手。
边擦边道:“等养好了就送你回去,别想着能逃出石阁,知不知道?”
毛团紧贴着她的手,蹭了蹭,挤出几阵哼哼:“呜……”
趁着擦拭触手的机会,虞沛仔细观察着小毛球。
石阁里太暗,看它总是乌漆嘛黑的一团。如今有了光亮映照,她才发现它的茸毛生得很漂亮。
漆亮蓬松,软乎乎的。
可光这么看,实在瞧不出它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等它身上的温度降下些许,虞沛又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她再次提醒:“这房间里贴了很多符,半点儿气息都漏不出去,你那主人找不到你的。”
“咕叽?”
主人为什么要找它?
“还有,我只是暂且留着你,你别动什么歪心思,也别想跑。”
小毛球忍着涌上眼眶的酸热,将半边脸埋进储物囊里,黑雾化成的尾巴也耷拉下去。
“叽……”它是不是招她讨厌了?
就在眼泪要落不落的时候,虞沛突然转过身,手里拎着两块小巧精致的软布。
“你喜欢哪个颜色?蓝色还是绿色?”她抖着那块浅草色绒布,“我觉得这个和你更配,这种颜色也更适合入睡——你觉得呢?”
毛团儿脑袋上的小花却“歘——”一下扬了起来,左摇右摆着。
好漂亮!
它都没见过的!
“也可以换着盖。”虞沛稍顿,“不对,你平时睡觉吗?”
好像无论何时打开复影镜,它都是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守在镜子跟前。
毛团儿点头。
“咕叽!”它会乖乖不出声,也不让别人打扰她的。
-
夜半。
烛玉倚坐在桌旁,手指有一阵没一阵地敲着。
半根蜡烛快要燃没了,门外却未传来丝毫响动。
今天不来吗?
还是……去找沈仲屿了?
最后一点烛芯燃烬,他终于按捺不住,随意披了件外袍便出了门。
找到虞沛所在的院子,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院子里除了晏和,再无其他人的灵息。
烛玉脚步一顿,随即加快。
昨夜在蛟背村时,还未等虞沛安定下来,银阑就从玉简上给他传了信文,说是有急事,改日再来找他们。
那时他未怀疑,眼下却心生不安。
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佯作有事离开,如今才寻着机会带她回鲛宫?
还是那尺殊发觉她闯上云涟山,将她带去天域了?
他心头闪过无数可能,迫切使然,竟用灵术直接断开了门锁。
木门大敞,他也看见了贴在门上的符箓。
驱魔符、敛息符……各种符箓,加起来竟有二三十张。
烛玉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