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沛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
她递出荐书:“这荐书是你去送,还是让沈师兄来拿?”
方才小炮仗还只是眼眶发红,眼下见了那荐书,竟一瘪嘴,泪珠子直往下滚。
“要荐书又有什么用,他人都起不来了,还怎么去学宫?”
虞沛拧眉:“什么意思,沈师兄的伤还没好?”
沈舒凝胡乱擦着泪水,不等她解释,府内就又出来一人。
刚见到那青年,虞沛就差点将他认成了沈仲屿。
他与沈仲屿长得很像,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但差异也明显。
虽五官相近,可沈仲屿常是笑眯眯的,而这人沉稳许多,脸上仅见礼貌淡笑。
“舒凝,如何在这儿哭闹,惊扰了客人。”他唤道,嗓音温润。
“三哥。”沈舒凝吸了下鼻子,没像之前那样跋扈,“她俩是御灵宗的,来给二哥送学宫荐书。”
“好。”青年颔首以应,正欲开口,木冬就急匆匆跑过来。
木冬拱手道:“少爷,小姐,老太爷让小姐去他那儿走一趟,说是有话要与她说。”
“爷爷找我?”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小炮仗,转眼就见了慌色,袖口更是攥得死紧,“二哥……”
青年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笑说:“木冬,舒凝哭成这样,去见爷爷只会惹他不快,待会儿我替她去。”
木冬不为所动:“小少爷,老太爷说了,要小姐即刻去见他。”
青年笑意不改:“可——”
“去就去。”沈舒凝越过他,又恢复了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我怕那老棺材不成!”
见她气哄哄地走了,青年脸上笑容渐淡。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看向虞沛她们:“在下沈叔峤,适才小妹多有得罪,还请两位见谅。二位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府中小坐。”
“没事。”虞沛不愿多留,又把荐书往前一递,“这是沈师兄的荐书,麻烦你带给他,我与师姐就不进去了。”
沈叔峤接过:“有劳。”
他再不提迎她们做客的事,仿佛刚刚真只是随口客气一番。
走前,想到沈仲屿送的面具,虞沛多问了句:“沈师兄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沈叔峤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
“好、”他稍顿,似乎说得格外艰难,“好些……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鸢忽然开口:“师父给了沈师兄不少丹药,如果都服了,贵府的病气不会这般重。”
沈叔峤愣怔,随后挤出笑:“道友许是弄错了,我二哥已大好。”
“大好?”虞沛挑眉,“沈少爷,我师姐修的是医者道——你猜我信谁?”
“这……”
沈叔峤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
他抿紧唇,目光落在来去匆匆的宾客上,又扫了眼一直拿余光打量他们的沈管家。
许久,他才下定决心般提声道:“路途遥远,两位道友必然劳累,不妨去府中小坐一会儿,也好饮杯茶。”
听出他话有别意,虞沛这回再没推托,与姜鸢一道去了沈叔峤的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狭窄破旧得像是堆柴的木屋。
但打理得格外精细。
整洁不说,墙上所挂字画也颇为精妙。
“茶室简陋,请二位多担待。”
沈叔峤坦然坐下,温烫着壶杯。
“适才府外人多耳杂,一些话不便告知两位道友,我二哥他……恐怕时日不久。”
这倒和原书里的剧情对上了。
虞沛不解:“用婵玥仙君的丹药疗伤,虽不至立马见效,十天半月总养得好,怎么就时日不多了?”
来的路上她也问过姜鸢,婵玥仙君给的丹药可都是绝品灵丹。
“那些丹药……”沈叔峤犹豫再三,“并未用在他身上。”
虞沛一愣:“没用在他身上,那给谁了?”
沈叔峤放下壶盏,却道:“此为家事,不便告知。”
虞沛心恼:“你这样说话说一半,很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