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意识云岛·75
“你已经这样盯着我看十分钟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秦知律走到窗旁沙发坐下,摘下手套,叠好放在腿侧。
那对黑眸扫视过房间,落在手边小桌的纸袋上。
“我可以尝尝?”他询问安隅,“你店里的面包,我一直很好。”
安隅点头。
“多谢。”
秦知律伸手取来纸袋,在空中时便自然地将褶皱的袋口捋平整,拿到面前又重新打开。袋子里只剩下一块曲和一只角落招牌面包,他用纸巾垫着撕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安静咀嚼,直到完全吞咽下去,才又捻起那块饼干放进嘴里。
安隅错眼不眨地注视着他。的行为细节和长官完全一致,他深信,如果不坦诚,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识破。
如他预料般,秦知律迅速而优雅地结束了拥有人类身体后的第一餐,但并没有分享任何感受,只是抬头看着他,“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安隅回过,“恢复正常后,人的记忆会被抹掉,我需要做什么能帮长官保留住接下来的记忆?”
秦知律闻言轻轻勾了下唇,眸中流露出些许赞许,“我们——我是说,我和他,并非冒进的性格。这次交换只有两个简单的目的,他要去看看云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和你则负责帮他保留记忆。当然,如果能顺便搞清楚数据洪流降临与自毁的机制就更好了。”
安隅消化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意思是,意识下行之后,你在客观世界的行为与他在云岛的行为,共同组成了数据洪流?”
“是的。”
安隅点头,“但现在最令人类棘手的是,数据洪流来去无踪,无法锁定服务器位置。”
秦知律将面包纸袋重新折叠好,“云岛上有一台中央服务器,我们所有行为的本质都是向它发出计算申请,它返回计算结果,帮助我们完成行为。但它在计算时会自主调用客观世界的任一服务器,我们这些小角色无从得知它调用了哪一台。”
“既然如此。”安隅立即问,“我们甚至无法定位到长官的数据在哪里,要怎么帮他保留?”
秦知律安抚般地微笑,“他说,船舶无法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主动寻找一朵浪花,除非那朵浪花扑上来击打船舷。”他顿了顿,轻声道:“虽然夸奖他就像在自夸那样怪,但我仍想说,他向来沉稳缜密,以至于偶尔的疯狂举措只会让他更富魅力。”
*
一小时后。大脑超级服务器机房。
上百名顶尖电子科学家坐在屏幕前,严阵以待。
——此刻,黑塔与大脑90%以上电子设备都正在遭受攻击。
“攻击源的服务器已经定位成功,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上百台服务器间无规律切换,从主城向外一直到饵城90多区的机房都有覆盖。”
“为什么会这样?”
“黑塔与大脑的防御系统很强势,律的攻击无法成功,他在反复尝试。『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每一次尝试都相当于发起一次新的行为,所以中央系统会不断随机分配服务器。”那人解释道:“这和章先生告知我们的规则相同,看来超畸体确实已经悄无声息地联通了全世界的服务器。”
秦知律冷淡地开口道:“很高兴认识你们,但请不要再叫我章先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身边安隅淡淡一瞥。不久前,安隅把他介绍给大脑和黑塔时说道——“这是我养的,呃,章鱼人先生。”
他收回视线,“他在与我互换之前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区分,你们可以暂时用编号称呼我,716。”
上峰与研究员们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但无人发问。所有人都对这位学习了秦知律的都怀揣着某种忌惮。
安隅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在长官的计划中,当他攻击成功后,云岛中央系统就会立即抹去前面的数据记录,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定位到中央系统自己的源。”他顿了顿,“那大概是超畸体的核心,现在超畸体还没有警觉,或许不会频繁改变自己的存储地。”
秦知律抬头望着屏幕,“但愿如此。”
安隅侧过头安静地看着他。从始至终,秦知律都在言行上和人类界限分明,但他却又完全站在人类立场上,旁观他让安隅有种很妙的感受。
能做到这一点,唯一只因为他学习的对象是秦知律,他那视秩序为信仰的长官。
“别再看我了,你还没适应我出现在人类身体里吗?”秦知律看着屏幕,却低声对他说着,“其实我也不太适应没有触手的感觉。”
安隅愣了下,“你可以试着表达章鱼基因,长官——不,这具身体可以做到。”
睨了他一眼,“如果他回来后知道你出这种馊主意,会在体能课上罚你的。”
安隅“哦”了一声,转回头去。
几秒种后,他又蹙眉转回来,“他有因为对我不满而偷偷在体能课上加码过?”
色淡然,“我没有监测他言行的权限,但就我自己的逻辑而言,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
安隅唇角紧抿盯着他。
看他一眼,继续道:“你的言行很难受规范,因为所有不妨碍你生存的错误都不会被你认为是错误。但如果他强行责备你,你又会担心失去他的庇护而陷入自闭,那样惩罚就过重了——所以,生气时给你加两节体能课,既消气又能帮你变强,如果我是他,我会这样做。”
安隅沉默着扭回头去,开始回忆自己哪天被加课,结果越回忆心越凉,长官几乎每周都有那么几天突然给他加训。
“开始紧张了?”轻叹一声,“抱歉,我突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向你揭露这种猜测有可能引起你的焦虑,他应该不希望你陷入任何负面情绪——无论你做错什么。”
安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你能预测到长官对我的感觉吗?”
错觉般地,他好像看到忽然顿了下,原本自然滑动的喉结凝滞了一瞬。
“嗯。”
“他有讨厌过我吗?”
“没有。”很笃定的回答。
安隅松了口气,又问,“在未来,他有多大的可能性会讨厌我?”
他以为这种概率计算要久一点,但却直接侧过头来,用那双秦知律的黑眸凝视着他,自然而笃定道:“无限趋近于零,可以认为是一起不可能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