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这边。”陆容深跪在地上,朝弦月招手。
弦月朝陆容深点头微笑,然后,走到了另一边,优雅地跪下。
陆容深:“?”
陆容深眼睛瞪圆,想不通楚沅为什么要离自己那么远,他看了眼紧闭的寝殿门,提起衣摆爬起来,主动跑过去,要跟楚沅跪在一块儿。
弦月只好捂住自己口鼻,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道:“八弟,我这两日偶感风寒,你快些离我远点,莫要把病气传染给你。”
陆容深听他声音明显变粗,哑到根本听不出原本清甜的嗓音,这才明白,原来三嫂不去找他是怕把风寒传给他。
当下感动的拍胸脯说道:“三嫂放心,我身体好着呢,三哥不在,今日在宫中我要替他照顾你。”
弦月:“……”
他看着靖王的小身板,不忍心拂了这位殿下的好意,弯着眉应下。
朱红色殿门被宫人从里面打开,缓缓拉向两边,许贵妃由宫女扶着,步态雍容的走出来。
众皇子们齐声行礼。
“都起来吧。”许贵妃如今得势,比皇后的排场更大,出行时身后跟着二三十名太监丫鬟,都站在许贵妃身后,殿廊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她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眼底的傲慢显露三分,近些日子顺风顺水,又掌握凤印,如今在后宫中一呼百应,受人尊捧。
她脸上换成悲伤的色,执起手帕揩了揩眼角,目光哀愁,“陛下近来昏倒了好几次,龙体受恙,本宫衣不解带的照顾陛下,时常听陛下口中念着你们的名字,故而特地召你们入宫。”
“陛下刚刚转醒,你们快些进去吧。”她让开身,低头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齐王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被四名太监抬进屋。
跟在他后面进去的是睿王陆容泽。
弦月跟在陆容深身边,走在最后。
正要跨入大殿时,许贵妃喊住他。
“黎王妃留步,过来陪本宫说说话。”许贵妃抬起涂着蔻丹的指甲,拦住了他。
随后,她抬起头,完全不给楚沅说话的机会,带着人前往偏殿。
陆容深本来已经走进大殿,见状又退回来。
“三嫂,我陪你去。”
陆容深知道许贵妃在宫里一向跋扈,怕她刁难楚沅,想跟过去保护他。
弦月没答应,他说服陆容深,自己带着弦雨过去。
走到门口,弦雨被许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拦住。
“娘娘想与黎王妃说些体己话,旁人不得入内。”
弦雨龇牙一笑,“好嘞。”
然后麻溜的退到一边,开心赏起宫中风景,那心大的模样,连许贵妃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弦月大大方方走进去。
“黎王妃,坐。”许贵妃慵懒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柄小巧的绣花团扇。
“多谢贵妃。”
许贵妃细笔描绘的眉头挑起,“你声音怎么回事?”
弦月又解释了一遍。
“如今黎王奉旨送亲,黎王妃孤身在京要保重身体,不然黎王回来,肯定是心疼坏了。”许贵妃掩着唇笑。
弦月配合着她演戏,红着脸羞涩地低下头。
“谢贵妃关心,儿臣明白。”
许贵妃很快进入今日的正题。
“本宫听闻你与聂家时常往来,本宫很好,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聂俦温那性情古怪的老头认可了你?”
许贵妃笑容和善,连语气都没有变化,但话锋里隐藏的试探和冷意,弦月听得清楚。
弦月眼睛睁大,眼中明显有慌乱,语气有些急,“贵妃恕罪,儿臣并没有什么法子。”
“哦?”许贵妃脸上笑意淡了几分,“本宫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必紧张,能入了聂家人的眼,本宫可不敢把你怎么样。”
“只是聂俦温如今虽不在朝堂,但依旧深得陛下敬重,若是陛下得知这些,你猜,陛下会怎么想?”
弦月起身,跪到许贵妃面前,双手发颤,“儿臣绝无隐瞒,自万朝会后,聂老发现儿臣略有些薄才,此生功名无望,他可怜儿臣,经常邀请儿臣过府探讨诗文。”
“儿臣所言句句为真,不敢有半句假话。”
“只是探讨诗文?”许贵妃吹了吹指甲,眼冰冷,“你是黎王妃,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整个黎王府,你可有想过,此举会给黎王带来麻烦?”
楚沅懵懂无知的抬起头,惶然摇头,“儿臣不知,儿臣并没有想过这些。”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