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惊惶的坐起身,一颗心砰砰跳,“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陆容淮也坐起来,他将楚沅抱进怀里安抚,“我刚才让弦雨去了叶家,将柳家收受贿赂的证据交给了他,他明早一定会在朝堂上状告柳家。”
“眼下我们要抢占先机,不能给柳家喘息的机会,阿沅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和孩子。”
楚沅冷静下来,他抓着被褥问道:“王爷收集的那些证据,有几分把握能击垮柳家?”
“七成。”
楚沅咬唇,“那万一……”
“不会,父皇那边还有证据,以及,你忘了太子。”
“太子跟柳家同气连枝,他会弃柳家于不顾吗?”
“太子心胸狭隘,敏感多疑,这些年没少受制于柳家,柳家势力壮大,本身就不是太子想看到的。”
楚沅:“柳家地位显赫,若是柳家倒台,对太子的影响极大,他当真舍得吗?”
“挖去柳家这块烂肉,痛苦是一时的,但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况且,许太傅还等着让许知知当太子妃呢。”
楚沅面露恍然,“原来如此,有了许家的支持,太子依旧能稳坐东宫。”
楚楠封沅说完,又凝片刻,忽而,他伸手拽住陆容淮的寝衣衣袖,仰起头目光楚楚的看着陆容淮。
“王爷明早上朝,在宫里能联络到浮晴吗?”
“可以。”
他在宫中也有自己的眼线。
“那便让浮晴再往里加把火,让火彻底烧起来。”
他小声在陆容淮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陆容淮低头亲他,夸赞道:“阿沅真棒,这样还能让东宫元气大伤。”
楚沅幽幽叹息,视线落到肚子上,“我只是不想让人伤害到宝宝。”
“柳家即便从府医口中得知你怀孕,一时间也不敢信,这毕竟不合常理,他们若想知道真相,还会找机会试探你。”
陆容淮说着眯起眼,他不会给柳家任何机会,让他们知道楚沅身体的秘密。
柳家,必须铲除。
六月十五早晨,天还没亮,陆容淮早早出门,他骑马去了趟正清道观,四处走了一圈,在匠人来之前离开,前去上朝。
进宫后,他给弦风使了个眼色,弦风颔首,悄无声息的离开。
两刻钟后,众人齐聚乾正殿。
弘嘉帝还没来,官员们都在小声地聊着天。
一名年过四旬的官员看向叶起,惊讶道:“叶大人昨夜没休息好?这两个眼圈都是黑的。”
周围官员顿时被吸引过来,围着叶起问个不停。
叶起挥了挥手,跟撵苍蝇似的,“老夫昨夜家中进了老鼠,抓了半宿老鼠罢了,诸位真是闲得慌。”
众人没趣的回到自己位置,心说怪不得不受待见呢,这脾气又臭又硬,古怪的很。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却发现自己身旁的柳国公在看陆容淮,情若有所思。
他面色一沉,“外祖父,您在看什么?”
柳国公转头看向太子,表情平静,“回殿下,臣刚才什么也没看。”
太子盯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弘嘉帝匆匆过来。
陆容淮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高高在上的弘嘉帝。
只见他面容苍白虚浮,眼袋突出,一副精力空虚,体乏无力的感觉。
上朝这几步路就走的气喘吁吁,可想而知他的身体亏空到何等地步。
陆容淮垂下眼,眼中嘲讽分明。
元生公公等众人行完礼,这才尖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出列。
元生公公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人站出来,又开口:“退……”
叶起不紧不慢的从队列中站出来,朝弘嘉帝拱手,“微臣有事启奏。”
弘嘉帝点头,他靠在龙椅上,问:“爱卿所奏何事?”
“臣状告柳国公,敛财无道,行贿众多,柳家上下蚕食百姓,残暴无良,实乃国之蛀虫,请陛下明察!”
满朝寂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