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鬼魂向她解释道:“这是我祖父起的名字,冶,为治之不满,薇,为微之不察。祖父以此为此殿名,希望提醒文武百官,治国之道,需躬身以事,需事无巨细。如今阿止竟以此地来宴饮,着实令我寒心。”
她听不太懂,但觉得解清泽和鬼魂婆婆的祖父应该是位好国君,毕竟旁人提起洛川国来,都觉得它既强大又富足。
在她们窃窃私语的关口,前面的国君后退了几步,面上闪过一丝阴霾,仍然扬声道:“叔祖何故有此发问?莫非寡人不该感念百官辛劳,为众卿抒乏精不成?”
“礼乐何在!”他说罢突然怒斥旁人,“叔祖回宫之喜,何故停止奏乐!”
“够了!”解清泽的怒火终于发作,一袖子隔空将屏障后面的乐器都掀翻在地,吓得众人纷纷跪在地上,那国君更是瞪直了眼睛,闪露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
他不再去看那国君,突然对着场上的众人高声道:“孤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将这些都给孤撤了,一炷香后,随孤议政!”
“解清泽!你放肆!”那国君在他跟前大吼,解清泽突然回过身去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将他抽得坐在了地上。
众人都被他吓呆了,解清泽又扬声道:“没听见孤说的话吗!将这些都撤了!”
鬼魂扯了扯看呆的她,带着她闪身躲在殿内最后一根巨柱的阴影中。紧接着场面一度混乱,乐师们匆匆从侧门离开,一大群人哆哆嗦嗦地进来出去,将流水的宴席都清空,只留下跪了一地的众臣和捂着脸愣怔地坐在台阶上的国君。
解清泽又在前后踱步,低头看着众人,不紧不慢道:“说说吧,岭南,淮中一带,生民罹难,饥殍遍野,更添妖祸横行,陛下和众卿,打算如何应对?”
因为场上众人静默的关系,解清泽原本没有多高的音量却十分清晰,甚至回响阵阵。
无人说话,他又道:“三司六部,瞿堰,管琛等人何在?”
最后面突然膝行出一个匆忙的人,一脸悲烈对解清泽道:“殿下明察!先师和管大人,以及林林总总一十八位大臣,皆因言获罪,已被陛下斩了!”
他说到最后突然义愤填膺,“求殿下救我洛川!”说罢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只听得“咚”的一声。
解清泽色复杂地回头去看仍然愣在台阶上的国君,眉头的疙瘩越拧越深。
“瞿堰素来持正,又忠忍谦恭,你父尚夸其为纯臣;管琛向来直言,却为你父,乃至你祖父掌印,为何临到你,竟将他们斩了?”
台阶上的人看着解清泽,突然冷笑,“哈!他们仗着自己颇有功绩,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煽动群臣叛乱,寡人缘何不斩!”
“那你呢!”解清泽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台阶上的人道,“孤且问你,圈田令,可是你的主意?勾结妖祸,残害百姓,可是你的主意?”
“又或是这底下哪个人的奏本!现在就给孤站出来!”他一声怒喝,将底下人吓得头埋得更低了些。
“回殿下,臣有本奏!”突然人群中又爬出一个人来,直起身子便开始说一些官职和名字,听得她头晕眼花,这人越说到后面越咬牙切齿,直至念了一二十人后,才又恨道:“此皆奸佞!祸陛下以齐天之妖术,害臣民以歹毒之政令!臣恨不能生啖其肉,掘其祖宗之骨做俑尔!”
刚刚被点名的那些似是慌了,不少人更是怒目圆睁地指着那人的鼻子怒骂,场面又变得混乱异常。
解清泽忍了片刻,又怒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