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走了多久,先是看见了不远处几棵蓬蓬草的黑影,又看见了零星一两棵灌木,接着看见了一簇在远处跃动的火苗,走近了发现一些白色的帐篷拥挤在一簇三人合抱的篝火周围,远远的有个眼熟的黑影站在她们前方,显然是在等她们。
再走近果然看到了那个领口围着翎羽的男人,他走上前来,沉默地接过婆婆的伞收拢,又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婆婆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则化作一团白芒钻回她哥哥的镯子里。
见到男人走近篝火,那旁边坐着的当地人全都起身来迎接,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竟是她没听过的话。男人回了几句,接着用手指了指她。
为首的人看她一眼,冲男人点点头,接着去叫了两个穿着当地沙袍的女人出来,那两个女人上前来搀扶着她,用手势示意她跟着她们走。
她压下心底的恐惧,任由她们带领。她们举着火把将她带到一个远离人群,黑黢黢的直井旁,两人用桶打了水,又示意她将身上已经发馊的破衣烂衫全部脱下来。
两人用碎草叶压成的丝络帮她擦洗身体,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叹息着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用草叶擦身体的感觉既疼痛又凉爽,她强忍着洗完身子又洗了头。其中一人拿来一种浓烈刺鼻的薄荷味道药水在她身体上涂抹,每涂一下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另一人又递给她一整套干净的当地女袍装束,并一双干净的行脚鞋。
待她全都换上后,女人们又将她领至一处安静的帐篷,让她在里面席地坐着,端来了一迭粗饼,一碗水,和一碗还温热的羊奶。
她看着那碗羊奶有些心悸,但还是在两个女人殷勤地期盼下喝完了,甚至觉得味道不错。
看着她吃完,左边的女人又取来一罐黄色的粉末,闻起来更是不一样的刺鼻,但是那女人却比划着,好像是在示意她涂在身上。
“什么?要怎么涂?”她拿着那罐东西有些迷茫。
女人用树枝在她帐篷附近的沙子上画了一条沟,将那粉末填在里面,又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沙地上画了个图案。
她仔细用火把照了照,那女人应该是画了一只蝎子。
这里有蝎子?这是用来防虫的?
她点点头,照女人说的那样将粉末洒在自己身上,又洒在帐篷周围。
远处有老人围在篝火旁唱一种听起来十分古老的歌谣,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却听得人心安宁。女人出了帐篷,示意她安心休息。
她点点头躺在铺了一层褥子的柔软的沙子上,帐篷外是朦胧跃动的火光,是这几天里让她觉得最安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