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术虚名而已!不足挂齿,我不过是校长的崇拜者,你去那里坐着吧。
于先词侧着头望着于宝茵坐在窗前有些拘谨的模样,陈博术坐在桌前,他双手交叉侧头一看于宝茵低着头,她的双脚左右动着,鞋子碰鞋子发出哒哒声,他看向于先词,开口说道。
#陈博术听你的口风,是想让你的妹妹加入国民党参加革命?还出师未捷身先死…你真会骂人。
于先词扭回头,他望着陈博术,情有些不自然,他的手指来回摁着,他沉默一阵,点了点头,陈博术深吸一口气,他靠在椅子上。
#陈博术也就十四五的样子,年龄太小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妹妹去上学,毕业再参加革命也不迟嘛。
于先词抬眼看向陈博术,他的手指在掌心来回攥着,他侧目一看窗户旁,椅子上空荡荡的,于先词一皱眉,随着窗帘泛起波浪,陈博术笑了出来眼珠看着于先词身后,于先词一皱眉,他侧过头,只见于宝茵在他身后左看右看着,她背着手仰着头在空地上来回走着。
陈博术呵呵一笑,他直起身双手搭在桌上说道。
#陈博术我来安排,看你妹妹是有一定基础的,我会和广州坤维女校打声招呼,让他们把这个活宝收了,毕业后如果有意去他处深造或者直接入军任职,我也可以安排。
于先词望着陈博术,他嘴角动着,他的情有些不自然,许久,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陈博术一鞠躬。
陈博术愣愣地望着于先词,于宝茵的手指划过窗帘,她的身影被白色的窗帘包裹,五官在窗帘后若隐若现,她听见凳子吱啦一声,一下掀开窗帘。
她看着鞠躬的于先词,三步两步跑到于先词身边,她一矮身子一歪头看着于先词紧闭着眼睛,发丝在她脸颊划过,齐刷刷落在一侧。
#于宝茵(少年)哥?你这是干什么?
陈博术站起身,于宝茵直起身愣愣地望着他,于宝茵看着他走到于先词身边,陈博术双手扶住于先词的肩膀。
#陈博术先词,你没必要和我这样,咱们共患难多年,怎能落得这般生分的结果?如果论公,那我这是为党国培养人才,我无愧于谁,如果论私,是我要敬佩你,你能舍得下这个心,兄妹都奔赴改变中国的事业。
于先词摇着头,浑身发着抖,陈博术叹了口气,他的手俞攥俞紧,于先词缓缓直起身,他眼眶泛着红,微笑着望着陈博术,他抬起手一挥,声音还是那样平静。
#于先词不提了…
陈博术愣愣地望着他,于先词哼哼一声,他身体一抖露出两排牙齿轻声笑着,陈博术眼珠左右动着,他也哈哈笑了起来,他哎得一声,抬起手一拍于先词的胳膊。
#陈博术不提了!
于宝茵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人,她嘴角动了动,于先词抬起手一揽于宝茵的肩膀,他笑着说道。
#于先词回家,都给你安排好了,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可不单亲戚关系,还有革命友谊了!
陈博术侧过头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他的手指在腿侧动了动,便转身大步走回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他转着下盘将电话拿起靠在耳边。
#陈博术我这里有个人…资质是够格的…
陈博术笑着点着头,他缓缓将电话扣上,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他的手握着一根火柴一打,随着火苗闪过,一缕白烟升起模糊了他的脸,他将烟夹着指尖,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一个人的脚步在走廊行走着,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书上竖着写着几个大字三民主义,他的手紧握着书,让书本只出现主义俩字。
他耳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人声,随着他的前进,耳边的嘈杂逐渐变成了清晰的争论,他一皱眉,脚步逐渐加快。
“惠州城是共产党人不畏生死率先攻城打下来的!奋勇队的共产党军官死伤大半!难道你觉得他们是白死的?”
“你放屁!要是没有国民党人领导方针与掩护,惠州城内怕是生灵涂炭!”
“城内百姓是周主任带着宣传队的同志们安抚!是共产党人领导下的政治宣传队!若没有他们的庇护,一个月内不可能拿下陈炯明!你们将功劳揽自己怀里是何居心!”
“我刚刚的发言就是警告你们这些居功自傲的共产党!没有于长官的火力掩护!你们就是一具具一文不值的尸体!”
“你!你竟敢污蔑革命先烈!你找打!”
房间内几个穿着蓝色军装的学生围成一圈,只见中间的两个人怒目圆睁,只见其中一个人瞪着对面那个人举起的拳头大喝一声。
“你他妈打一个试试!我要告到党中央!当着所有领导的面控诉你!分裂革命!”
那个人咬着牙,他举起的拳头发着抖,他眼角抽搐,怒喝一声,拳头落在对面那人的脸上,那个人后退几步,他双手一下撑在桌上,他瞪大眼睛,嘴角一缕鲜血流出,他双手一挺,挥起拳头打在对面的人脸上。
走廊中的人一下冲到门口,他看着那几个学生围在四周,他们攥着拳头,胳膊有节奏地一举一落,口中的嘈杂逐渐统一成一个字。
“打!打!打!”
“打死他!哎!好!打!”
陈博术手里握着笔,他口中的白雾与烟灰缸未燃尽的烟头冒出的白烟融为一体,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头发,手里的笔快速划动着。
门口的人一皱眉,他大步走入教室,只见站在中间的人拽着彼此的衣领,其中一个人怒喝道。
“我不像你们共产党!作践那么多烂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尔要忍!我他妈憋屈!”
只见那共产党员瞪大眼睛,他咬着牙仰起头一下将脑门碰在国民党员脑门上,那国民党员情恍惚一下推开共产党员的身体,那共产党员喘着粗气,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忘恩负义!没有苏联人资助的军事装备,咱们还打个屁的反动派!是你们背叛革命,联俄联共全忘了吗!”
国民党员一下瞪大眼睛,他眼眶泛着红,他一甩头,一下冲向那个共产党员,抬手一拳挥了上去,怒喝道。
“我可去你大爷吧!那些装备都比国民党的党龄大!”
陈博术嘴里的烟冒着红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笔放在纸的一旁,他抬起手夹住嘴里的烟,随着白雾从他嘴里喷出,他嘴角上扬一挑眉,随着桌上的电话传来刺耳的声音,陈博术一下抬起手抓起电话靠在耳边。
#陈博术喂,是校长吗?对,我已经写好了,着重提了一下苏联人的指挥错误,鲍罗廷包庇那个切利诺将他送回苏联,当然,结尾,还是讲了一下苏联人对我国的帮助是不能否认的。
一个人挤过人群,他走到最前面,看着趴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国民党员和共产党员,所有人看向站在前面的人,纷纷垂下手闭上了嘴,站在最前面的人走到那扭打在一起的人身边喊道。
#白复成给我停手!站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白复成直勾勾瞪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他们眼里透着不服气,纷纷低着头,白复成一抬手指着身边的人说道。
#白复成你们去给我写检查,起哄架秧子!北伐还未落定就开始在这里搞什么各为其主了?你俩!待一块!禁闭两个时辰!操场立正一个时辰!
陈博术坐在桌上翘着腿,电话线缠在他的手腕上,他笑着仰着头看着蒋中正的相框。
#陈博术校长,不用担心会不会和苏联人彻底撕破脸,我们只是实事求是,写个稿子能影响什么和平,西山会议派早已心存不满,咱们只是给他们嘴里的烟点个火而已,苏联人吃定这哑巴亏了,毕竟陈华伟的事,是鲍罗廷从中作梗。
陈博术的发丝在微风中发着颤,白色的光线扫过蒋中正的相框,陈博术笑着说道。
#陈博术咱们还是一贯的主张,联俄,联共,扶助工农。好的校长,我这就将稿件送过来,您亲自修订,如果可以,我就拿去发了。
陈博术的手一松,电话线吊着听筒在他手臂一侧来回荡着,陈博术身体后仰,他躺在桌上,他望着漫天飞舞的白纸,他缓缓抬起手,一张白纸落在他的手心。
他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在半空来回划着,连成星星点点,一个士兵出现在门口,他愣愣地看着躺在桌上的陈博术,陈博术缓缓开口说道。
#陈博术你旁边的东西给校长送去…
那士兵眼睛一瞥,只见身旁的柜子上有一张文件袋,他一点头抬起手一敬礼,陈博术一下翻过身,那士兵吓一跳,他侧头看向身后,只见陈博术直直伸着胳膊指着,他的指尖微微发着抖,他说道。
#陈博术不要告诉汪精卫!
那个士兵愣了一下他一点头,转身后退着,他抬起手缓缓将门关上,陈博术将手落下,无力荡漾着,听筒垂在桌子一侧,也左摇右摆着。
白复成的脚步迈出门,他手中的三民主义越攥越紧,手背爆出根根青筋,他的牙齿打着寒颤喃喃自语着。
#白复成不要分裂…不要分裂…
突然间天空响起啪啪几声,白复成瞪大眼睛一下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白鸽在空中盘旋着,紧接着钟楼传来阵阵钟声,陈博术一下抬起手将桌上的白纸扬起,他仰起头哈哈大笑着。
陈博术背着手站在黑暗中,他脸上挂着微笑站在窗户旁看着一个个穿着军装的人手里拿着报纸翻看着,一束白光照在陈博术的头顶,房间内他的笑声与虎啸混合在一块,一阵阵风凌乱了他的发丝,他微微侧过头,眼格外阴森。
街上几个带着礼帽的人大声喊着:“苏联人不能插手中国革命!国民革命只属于中国人!”
1926年二月,一个稿子布满天空,落满广州大地,直接点燃国民党反苏反共情绪,蒋中正面见鲍罗廷,和他说明西山会议派想弹劾他的权力,蒋中正表明态度,反对西山会议派的做法,鲍罗廷听从蒋中正的建议离开广州度假,躲过风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