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叫声连绵成片,邢则头疼,手指杵在太?阳穴上。
辛怡忧心地问邢则:“怎么办,真?的要把甲胄还?给她吗?”
她很不?舍,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甲胄离开。
邢则揉她的脸,手指戳在唇角,强行帮她扯出一轮木僵僵的笑来,“不?用担心,甲胄是我们的。”
辛怡还?想说什么,邢则干脆堵住她的嘴。
这次甲胄很安生,没有再捣乱,自从听到辛怡叫它“安妮”,它的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对劲。
窗外,雨丝斜织,璀璨霓虹掩在淋漓的水光后面,氤氲出迷蒙雾气,打湿灯火,沁润辛怡那双星芒般皎然澄莹的动人水眸。
好?漂亮的一双眼,每每注视,邢则总觉的自己会跌进去,那种失重的,沦溺的感觉涌上胸口,他急喘一声,疾促地去吻她眼尾,迫不及待地打上自己的烙印。
将人重重拥着,恨不?得勒进胸口,紧紧嵌合到肋骨之中。
好?像原本就?该是这样的,他们的视线就该胶连在一起?,骨肉也?该似攀藤般,相互绞缠,不?需要任何一丝缝隙。
迷离的雨夜,香汗渍在衣料上,起?伏不?断的蛙鸣声中,辛怡尝到了类似春雨的咸腥味。
她确信,当时如果不?是甲胄还?在,她明天可?能需要翘一整天的班。
细雨声中,邢则在辛怡耳边平复呼吸,“动物界,很多雄性动物都会给雌性伴侣身上打上气味印记,比如雄兔,用的是下巴上的气味腺,还?有雄狐,会朝伴侣喷洒尿液……”
为了获得喘息空间,辛怡去推邢则胸口,可惜推不开。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整个?人都烧起?来。
邢则眼瞳深幽,用指腹去揩辛怡唇角。
“现在,毫无?疑问,你也?被我打上了标记。”他抱住她,下巴枕在辛怡头顶感喟:“你是我的,彻彻底底……”
雨下了一整夜。
昨夜的记忆时不?时跑进脑海,辛怡整日都有点飘飘忽忽,时而脸红,时而暗骂邢则一句“不要脸。”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辛怡怪地回头,整个?上午,瞿盈盈如同惊弓之鸟,总是与她保持在三步左右的距离,稍微远一些,她会表现的很没安全?感,胶水般往上黏,扯都扯不下来。
瞿盈盈抓着她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吉祥物,我现在只能靠你了,这次的视频可?能惹了大麻烦,我怕邢院长冲我发火。其实,我来有家宠物医院工作,时间还?不?到一年,真?不?知道甲胄的来历,早知道甲胄是邢院长捡来的,剪辑时我一定注意,可?谁都没跟我提起?过啊。”
关于甲胄,辛怡正想追问几?句,瞿盈盈忽然接到苗雪薇电话——有个?叫李玏优的女孩子说是要见邢院长。
挂掉电话,仿佛世界末日,瞿盈盈捧住脑袋乱晃,“完了,完了,人真?的找过来了,现在正在院长办公室,怎么办,邢院长不会真的把甲胄还给她吧。”
“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
她们刚刚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长相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走出去,眼眶泛泪,抬眸看她们一眼,没做声,抿唇快速离去。
楼道里,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与从住院部巡察归来的甲胄撞了个正着。
是甲胄先定住不?动,李玏忧看到眼前哈士,一眼发现它的“发型”与众不同,双眼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安妮?”
甲胄仍是不?动,大尾巴慢慢垂了下去。
那一刻,辛怡清晰感觉到属于甲胄的情绪——灰暗,畏惧……犹如笼盖明媚日头的滂沱大雨。
深海般的压抑缓缓扩散。
连同辛怡都被它的情绪浇湿,好?像一脚踏空,栽入钴蓝无?星的夤夜。
她甚至尝到了一丝丝血腥气。
“甲胄,过来。”
辛怡心惊于甲胄并非是个一事不?知的傻狗,它其实拥有相当丰富的情感。
除了快乐,其实它也会害怕,会忧惧。
它甚至拥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回忆——那一瞬间,辛怡几?乎可?以肯定这点。
甲胄听到辛怡呼唤,无视李玏忧展开的双臂,小心谨慎地蹭着墙壁走,经过女孩身边,立刻加快速度,扑到辛怡身上。
从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像委屈,也?像是求救。
自从第一天认识甲胄以来,它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模样,辛怡可?从未见过它流露出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因为害怕,甲胄夹着大尾巴,脑袋上顶着飞机耳,警觉地朝李玏忧那边张望。
因为害怕,眼睛一直往辛怡胳膊后面藏,但是又?忍不?住想看,或许是想看看她离开没有。
李玏忧遗憾地收起双臂:“三年了,安妮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辛怡蹲身将甲胄抱在怀里,端量眼前的女孩,长相上纯洁无?害,年纪看起?来还?很轻,担心有误会,忍住没将实话说出来。
“安妮,再见,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来接你的。”
李玏忧不无伤感的说,走出去几?步,还?忍不?住回头,只是她的每次回首,换来并非是甲胄的依依不舍,而是恐惧瑟缩。
确认人已经离开,甲胄毛蓬蓬的大尾巴才重新升起?,辛怡抱住傻狗,蹭了蹭它的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怕她,也?不?知道你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以后邢则跟我会保护你的。”
甲胄朝辛怡伸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