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与寧沁不约而同地望向地上,松软香甜的蜜糖包将他俩的目光牢牢锁住。一瞬之间,莫言松开他的大掌,原来存笑的脸颊倏地僵住,在脑海混沌空白之际,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把这些包点踩得稀巴烂,面目全非。
蜜糖包。好一个以甜腻包装的陷阱。她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当日女人如何装作熟稔地以亲手製作的包点笼络人心,他还歷歷在目。不是这些可笑的蒸包,他善良的娘亲就不会视她为好姐妹,更不会引狼入室,被她利用自己的驯良无争。
所以,作为女儿,寧沁是打算重施故技,希望利用它们来讨好他对不?
好,是他瞎了眼睛,才会曾经对她愧疚,以为她跟她的娘亲是截然不同的。
从没见过莫言发飆,寧沁吓得只懂楞在原地,柔若无骨的手在不停抖震。他的每一下、每一下都彷彿是践踏在她的玉体上,使她每一吋肌肤都传来疼痛,蚀心裂骨。
她想说,要是他不喜欢蜜糖包,她可以为他学煮其他。就算是燕窝糕,她都必然可以做出来。惟喜欢与他对着干的因子在不停抗议,喜欢他,不等于要她委曲求全。
「你干甚么呀!」寧沁激动地不停拍打他那结实的胸膛,灵眸宛如牡丹含露,大惑不解地盯着他看。琼瑶小鼻变得又酸又红,她好气,既气自己怎么如此不济,又气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他。
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肆意践踏她心意的人?
终于,所有的蜜糖包变得体无完肤,莫言便使劲地抓住那双雪白的皓腕,俊邪非凡的脸充满压迫感,尤其当他迸发出冷冽寒冰的黑眸不屑地接上她的水眸时,更让人深感危险。
不甘示弱的寧沁倔强地回瞪着他,晶莹剔透的泪珠却没法揩去他的寒气。
「不满?我不过是在拆掉你在讨我欢心的把戏。」低沉敦厚的声调让寧沁听不出感情。
「把戏?」讨自己丈夫喜欢算是甚么样的把戏?「你怎可以把我说得背后好像藏有甚么阴谋诡计似的!你可以讨厌我,可以不接受我的好意,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她终究嚐到甚么是蚀骨之痛。没法言喻的痛楚,没能宣洩的心酸,只能任由泪水成为她的无声控诉。如果这是爱情,她寧可从来没有遇过。
「莫言,我看不清你,更加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抹去你眼底的孤寂。」
话声甫落,寧沁趁他稍微失时挣脱出去。她要离开,离开与他共存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