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一个月,他的身体终于彻底好了,挑了个有时间的周末,去了名气最大的一座寺庙。
只是去了之后才发现,寺里没有什么功德箱,不允许捐献功德。
想要心灵的慰藉,只有偏向疤痕念经打坐敲木鱼。
虞明清放弃了,只在寺庙里和尚的推荐下下载了几个念经的音频和佛道音乐。
站在大殿里,虞明清看到不少人在向佛祖低声说着自己的诉求,有的人甚至还在念自己身份证上的信息。
有求学业,求健康,求姻缘,求财运……
但凡想得到的都有。
在听到一个人求佛祖保佑他和女朋友考同一所大学时,虞明清脚步顿了顿。
钟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敲击在人的灵魂上,将过去模糊的,遗忘的记忆,都重新震荡出来。
虞明清忽然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和江折意也有过一段关系还算和谐的日子。
应该是初中的时候,那会儿他们还曾同过班,担任学委的虞明清在老师的安排下,参加一带一的先进帮扶后进的活动。
而那时他帮扶的对象,就是江折意。
那会儿他们的关系没有后来糟糕,虞明清并未拒绝。
而江折意似乎也没后来那么看他不顺眼。
一个教一个学,竟也安安分分过了一个月。
在一个月后的考试中,江折意的成绩也有明显进步。
本来应该继续下去,江折意却一改之前的安分听话,开始逃课打球,荒废学习。
虞明清找上他的时候,江折意只是说:“我的人生已经超越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为什么还要努力?”
“之前不过是看你态度积极,陪你玩玩而已,怎么样?我这么配合,你是不是成就感爆棚?”
“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就看不上,明明心里看不上,面上还要装好同学,虚伪的样子真是难看死了。”
之后他们的关系便降到冰点,就算到了高中,也只有更差,从未缓和。
“先生。”陈秘书走过来。
虞明清回过,看了眼时间,“拜完了?那就走吧。”
离开的路上,虞明清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江折意当年的模样,从表情态到说话语气。
从前的虞明清还很稚嫩,没能看出江折意表面的轻松下,还有什么。
现在的他却能轻易发现,少年时同样稚嫩的江折意,在表面的无所谓下,是深深的自嘲和羡慕。
一直以来,虞明清都不明白这些年江折意会认定自己,抓着自己不放的原因。
但现在,似乎找到了。
针锋相对不一定就是看不起或者讨厌,也有可能是对自己未曾拥有,也无法拥有的东西的喜欢和偏爱。
“我要你好好的,你就要好好的。”
“除了我,没人能踩着你。”
“虞明清,你一定可以。”
江折意从不怕虞明清翻身之后不受自己掌控。
因为他要的就是虞明清高高在上,光芒万丈。
哪怕他离开自己。
*
年末,江家似乎遭到了有人的刻意针对,连续几个项目都不顺利,且集团里一些有小心思的人也像是有些躁动起来,想借此机会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江家发家史已经有上百年,底蕴雄厚,但是随着时代发展,企业做大做强,就不可能是个人的一言堂,总有人互相牵制,才能让一艘巨轮平稳前进。
只是在原本的势力关系中,江家占据着主导地位,一直处于上风。
但从今年另外两个股东结成亲家后,江家行事便没从前那么顺利。
那两家明显有联合起来对付江家的趋势。
“出不了什么大事,大不了让简家帮个小忙。”江淮鹤和父母说。
简家也是他前妻的家族,江淮鹤和简家小姐是典型的商业联姻,两人结婚后倒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只是婚后第三年,那位简小姐便遇到了爱情,非要离婚,那时江望年刚刚满一岁。
江淮鹤也不想强行留下一个不愿意的人,干脆答应离婚,只要有江望年在,他们这场联姻就不算失败。
因为这件事,简家一直理亏,欠他一个人情。
帮点小忙不成问题。
“江总,有人约您谈一笔生意。”助理拿着电话进来。
江淮鹤微微皱眉,“什么生意不能在工作时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