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词典里一起长大的男女。
有一种能称得上羞赧的情绪浮上心头。
她此前不会有这种情绪,如今这是怎么了?
鱼阙以手扶额,把敲门的念头收了回来。
她把盒子挂在突起的雕花上,一点点婴儿肥的脸上挂着薄红,正想走,屋内传来少年慵懒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
“……是我,鱼阙。”
她只得压低声音回答。
“是鱼道友,怎么了?”
屋内有响动,似乎是屋内的人正要起身开门:“要进来坐会么?”
“不必了。”
想到晏琼池含笑时那张蔫儿坏的脸,鱼阙不自觉地提高音调:
“我给你送九蟾丹,跳水玄杀虽然暂时把你的魂接上了,但是要需寻找其他方法稳固,我想九蟾丹可以派上点用场。”
“……这样啊,如此多谢鱼道友了。”
少年声音里带着柔柔的笑意,落在鱼阙的耳里,带着鱼儿落水扑腾溅落心间的感觉。
“不必客气。”
她说,“你有空取一下罢,我回房了。”
话毕,迅速扭头很不自在的离去。
若要用什么词形容,那大概是“落荒而逃”最合适了。
倚着椅背以手抵额的晏琼池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垂下睫毛,解下脖颈的黑蛇项圈。
“去看看她怎么了。”
小黑蛇化形,慢慢爬至自雕花镂空处,向外探出个脑袋,它看了看鱼阙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屋内,眼眶挂泪。
*
琚师姐自床上坐起来,看着一旁的睡着乌宥,挠了挠头。
昨天的记忆就到将鱼阙送回房,对于自己怎么到这个份上,那是一点不记得。
她摸出一只水烟枪,咬了一口,吐出烟雾喷在乌宥脸上。
见他不醒,又是一巴掌:“喂,醒醒了。”
乌宥捏着被子,小媳妇似的把脸埋在被子里,眼睛直直看着琚师姐,可怜程度仿佛下一句就是要求一个负责。
“……鱼阙有平安送回房吧?”琚师姐问。
“送回去了。”
“那就行,可惜晏师弟没来喝酒,不然我铁定要把他们两个人捆一起。”琚师姐又咬了一口水烟,淡淡地说:
“姜雨善休想惦记我们云旗峰的小师弟,叫她见鬼去吧,一根头发她都休想得到。”
“晏师弟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鱼阙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被人骗去的小姑娘。”
*
回到房间,脑子一团乱的正打算想事情分散注意力的鱼阙,发现先前去刺探的小鱼回来了。
它们吐着泡泡环绕,形成鱼咬尾。
这是有线索了的意思。
她没什么行李好收的,理了理衣服拿上衔尾剑就往外走。
因为有些别扭,她没从晏琼池门前经过,而是轻手轻脚往另一个出口火速下楼。
“师姐,你去哪里?”
只喝了一杯龙皇酒便宿醉头疼的白珊问厨房要了醒酒汤,坐在堂中慢慢地喝。
头痛炸裂之际,她看见穿上灰蓝色道袍的鱼阙疾步出门,下意识出声叫住她。
这一大早就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我得马上出发了。”
鱼阙甚至没有心情停下来跟她打招呼,“你好生跟着风道友和黎道友,多保重罢。”
“欸?”
白珊没反应过来,鱼阙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她来蓬莱洲到底是为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