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小妇怨怨泼醋言,公爹暗中施诡端。更多小说 LTXSDZ.COM
风流俊秀童子,而今往后有磨难。
且说碧莲等人走到外房,黄氏只得随送,阳武见那女子出来,也立起了身,不敢看她。碧莲立住了脚,向阳武福了福,道:“王大爷我去了。”
黄氏听见王大爷三字,早红了脸,不敢作声,勉强送了侄媳妇上轿,三步做了二步移,急忙忙过房向阳武道:“为何咱侄媳妇,认得你是王大爷,这也怪。”
阳武道:“我略有些面善,却不认得是谁,为何她认得我?”
黄氏十分疑惑,又怕漏了风声,不好意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寻想不透。
少顷,阳武忙道:“虽是侄媳妇,却是谁家之女?”
黄氏道:“是天桥范家之女,名唤碧莲。”
阳武道:“是了!是了!我在范家处馆,她在爷娘家认得我的了,怕或对他爹爹,哥哥说了,怎好意思?”
黄氏道:“我为了你,怕不得许多羞,只是咱大伯,看中咱的家私,若漏了风声,做出事来怎办?要我嫁人,便嫁了你。只是你目前不便往来,岂不我想了么?”又想了一想,道:“咱小兄弟极爱姊的,待我慢慢把我心上之事与他商量,咱两个且自快活。”正是:只图天长地永,那管雨打风吹。
且说阳武又与黄氏弄了一夜,十五清早才回家去,被母亲姜氏骂了一场,阳武不敢抬头,也就罢了。
且说碧莲看完花灯,这晚回去,只想再见情郎,思思念念心中好不难过。碧莲丈夫把那小小物儿乱戳,指望弄她喜欢。哪知她心中已有个人儿,碧莲只歪着头,扭着身子,由他弄了一会儿,不到十几回合便泄了。碧莲末尝到快乐,却被他弄了个乱槽槽,阴部湿了少许,碧莲取块巾儿擦了,只不理他。丈夫只得长吁短叹睡了。
那碧莲与丈夫不谐,却和婆婆处得拢。第二日。一五一十,将三房奶奶留阳武在房,见其进去,只说是她黄家侄儿,谁知那阳武在咱家坐馆,难道我不认得的话,尽情与婆婆说了,那婆婆又与她公公说了。那刘老大思量:“待我借此为由,要她嫁人,不怕家私不是我的。”想这刘老大原是没用之酒徒,自己家私且败了大半了,去与一班无赖,类似武勇之流,同谋合伙,诈人东西,骗人酒食,在那一带,已是出名的了。
刘老大这日就寻了武勇一班人商量这事,武勇道:“去年我曾晓得你三奶奶勾引那王家小官人,我留心在意,也打听了十来遭,再不见一些影响,如今既有这话,咱们守着你家三奶奶前后门,等王秀才进去,拿住了他,亦有何难,只是你老人家面上,不好看相。”
刘老大道:“什么相干,我那三兄弟乃我继母所生,原和我不投缘,管什么体面不体面!”
一无赖刘三,为刘老大本门弟兄,在旁道:“拿好不好,王家小官人是东昌府大爷,临清州大爷,考了第一名,乃提学道心爱之门生。咱们拿了奸,府里州里,为王家小官人面上,反将咱们难为起来,那时该怎么样处!”
武勇在旁一想,道:“三哥说得也是,不如把你家三奶奶整日整夜留王官人在家奸淫作乐,写了一张,不编那个出名,只写邻舍公具所闻之文,旧城,新城贴上几十来张,你只当揭了几张没头榜,去与他兄弟多多讲理,催其嫁人了,岂不全美。若是嫁了那王小官人,越发妙了。他前程干系,怕那先奸后娶的话,定会重重置财礼,送与大伯,那时,亦分些与咱兄弟们吃酒。”
刘老大闻言,拍手称道:“妙!妙!妙!此计甚妙!明日寻个会做会写的,快写起来,大家夜里分头贴去,等到那三奶奶嫁了,分得好处,定然不会忘了两位兄弟。”
武勇,刘三听了,心中欢言,散去了,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鸟。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且说那阳武混过了元宵灯节,虽然提学道升任去了,不来岁考,范者才仍要儿子用心攻书,十五日考期,就把阳武请去坐馆。范者才第一夜盛席款待,依旧请耿青山过来,大家吃酒。
席间耿青山道:“今年岁考,只怕明年录科,还是一个宗师。古人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你二人三六九须做二篇文字,每月十六日,在我那里,同学联会作文,我便好立笔批阅了。”
范者才道:“若得耿老先生如此鼓舞教训,小儿后来寸进,怎敢忘师恩德,良友琢磨,决当重报。”
言罢,大家痛饮一番,方才散了。二人从此三六九作文,早起晚歇,愈加勤谨。
不觉过了数日,阳武正在书房里,批点欧阳修之文集,得贵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道:“街上矮墙有人贴着一张纸,来往人看了,有的说是为王大爷的,小的悄俏搞了来,送与王大爷看,不知上面是说些什么?”
阳武接在手里一着,却是张没头榜,上面写道:丁字巷街北,刘三秀才亡去。有妻黄氏生得美貌,年纪又小,不肯嫁人,亦不守寡,自夜与王家小官人通奸,我等邻居,本当捉住禀官,但思王官人年幼,尚图进步,若一到官,前程不保。可怜他母亲姜氏苦守一场,我等不忍为此。今后王官人不上门,黄氏自改嫁,即付之不言了,若自恋恋不舍,必然同众捉奸,决不轻恕,先此告知。
众邻公具阳武阅过了,直惊得面如土色,话也说不出来了。得贯道:“小的不识字,上面说些什么?”
阳武道:“你家爷与大爷不知道么?”
得贵道:“谁合他说。”
阳武道:“你到旧城,新城都看看去,有一张,揭一张,都替我揭了来,每张赏你一个钱,莫与人见到。”得贵应了,自去。哪知刘老大只是要惊动黄氏,逼她嫁人,原贴得五六十张,新城贴得多些。阳武那好友李正见了,各处替他揭去,一张亦没有。黄氏门首倒有两三张,林玉揭进去把与黄氏看。
黄氏大骂道:“这定是欺心大伯听了他媳妇子小歪刺骨话儿,做出这没头榜来逼我嫁人,要吞我这一份家私,我便拼得不要,嫁了王郎,也了找终身大事,只是王大爷晓得不晓得?又不知在家里,在馆里?林玉你替我拿了一张,两处去寻他,叫他快快来商议。”林玉应了一声,拿了一张,忙忙去了。
只道新城贴了不少,谁知旧城亦有十多张,被赵蒙子家揭了一张,晓得女婿同阳武是同窗朋友,现在他家处馆,遂吩咐小厮:“你快拿与你姑爷看。”小厮竟送与范同轩看了。
那范同轩与阳武,原是极要好的,看见这一张,吓了一跳,急忙走到阳武房里,询其缘故,阳武道:“方才得贵亦揭一张进来,小弟正使他各处去看了,范大哥是哪里见的?”
范同轩道:“是妻父那里送来的,旧城里都有,想是贴得极多了,怎么好?”
正说着,只见得贵回来道:“一个新城里,都走遍了,只揭得二张。”言之末己,听见李正来,慌忙请进,拱手见后一讲。阳武方知新城里贴的皆是李正兄揭了,又谁知旧城里亦有。
三人正商量这事,外面又传说,道:“黄奶奶教一个半大不小之管家在外。”
阳武想道:“那定是林玉了。”阳武怕当着朋友面,不好讲话,自己走出来看,果是林玉。林玉说了来由,又说:“奶奶请大爷快快去商议。”
阳武道:“了不得,他们写的,说要拿奸哩。只好等几时再作计较!最近三五日我决不敢轻入虎穴,多多拜上你家奶奶。”
阳武只道瞒过了范李二人,谁知二人此时正在阳武背后,都已听见了。二人道:“我两人和你异姓兄弟,不消瞒我,你说个明白,为兄好替你计较。”
阳武见已隐瞒不得,遂道:“惭愧!惭槐!小弟蒙黄氏要嫁作偏房,一时昏惑了,做了这事,如今也只好罢了。不是小弟亏心无义,外面张扬了,怎好再去妄想!”
李正道:“这边还有商量。”对林玉道:“回去和你家奶奶说,嫁了王大爷,就是咱们嫂子了。如今只该收拾了细软东西回娘家去,有爹娘和爹娘说明,无爹娘和弟兄说明,住一年半载,冷一冷就好明正嫁人,王大爷就好央媒娶回家了。”
范同轩道:“有理,有理,李大爷金玉之言,你快回复奶奶去。”
林玉去了,想那李正平时虽少言寡语,遇事时,却也决策果断。林玉走后,阳武拉了李正,再到园上,三人坐定了。
李正道:“此事,范老伯知否?”
范同轩道:“家父尚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