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莞尔一笑,心道:张富这老头倚老卖老,脑子不灵光,二公子已死,他没了后台,还在这里乱得罪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张富怒道:“黄口孺子,睁眼看清楚,老夫是有胡须的,怎会是太监?”
高桂装作这才看到他的表情,诧异道:“方才是这位老大人说话么?我明明听到刚才的声音尖锐,老大人不要骗我了,韦某在北京城鞑子皇帝身边卧底多年,太监嘛,见过的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了,整天耳朵里都是那种声音,我怎会认错?”
张富是礼部侍郎,官位显赫,生平引以为憾的就是自己这嗓子,年轻时练功走火入魔,伤了经脉,导致声音尖细,最恨的就是别人过多的去注意他嗓音,他勃然大怒,气得直哆嗦,手指着高桂,大骂道:“狗鞑子,你敢侮辱老夫!”
高桂变脸道:“老东西,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汉人,你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灭了你丫的!”
张富道:“大胆无礼,你别以为仗着是陈军师的徒弟就目中无人,你的事我听说过,鞑子皇帝对你恩宠有加,你瞒得住老夫?狗皇帝封官封爵,你舍得不要?我看你定是狗皇帝派来的奸细。”
高桂冷笑道:“封官封爵就能拉拢老子么?就算是封王给我,老子还是汉人!你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如果鞑子皇帝给你封爵的话,你就会投降咯?”
张富怒道:“我怎会!小子,老夫乃是从思明州就跟随国姓爷的老臣子,对国姓爷忠心不二,岂能投降狗鞑子!”
高桂飞快的道:“你只对国姓爷忠心?你将大公子置于何地?”
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丫的老腌渍,被老子抓住破绽了吧!
张富一怔,道:“老夫对大公子也是一样忠心!”
此语一出,那些本来是站在二公子郑克爽那边的大臣都是恍然,敢情这家伙不傻啊,故意跟陈近南的徒弟争执,借机表明忠心?很是有人瞧不起他腰杆子软,瞧向他的眼已经变了。
张富却是恍若未见,只对着高桂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掳袖子上前拼命的架势。
高桂和陈近南交换了一个眼,高桂道:“大公子乃是国姓爷的长孙,你忠心于大公子也属正常,如今二公子不幸遇难,大公子心伤悲恸,难以料理政务,都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
他扫视众人一眼,往陈近南身后站了一步。陈近南会意,道:“各位,小宝是我的弟子,是我派去在鞑子皇帝身边的内应,大家不必多疑,此事我也早已禀报大公子,清廷自康熙掌权以来,推行新政,此人颇有些才能,今后的形势对我们大明不容乐观,所以,本军师希望大家能够尽弃前嫌,同舟共济。倘若今后谁再结党营私,三心两意,休怪本军师不留情面!”
高桂在旁边板上钉钉道:“我在内地黑白通吃,朋友遍布天下,倘若有谁敢对大公子对郑家对我们大明江山不忠,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有把握灭他九族!”
配合着自己这番狠话,使出内力,运转于脚底,只听得“喀嚓”一声,地面的砖石立时裂开,呈蛛网状一直蔓延开去。厅上众人一齐变色,这等内力,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王府会议厅上的砖石是完整缅甸青,极为坚硬,一般的内家高手,用力踩踏之下裂开缅甸青不算稀,在场的几位武官便可做到,但高桂刚才脚板动也没动,那是完全以内力震碎,此等强悍的内劲,就连陈近南也是自感不如。
见到一张张惊骇的脸,高桂心中满意,恐吓嘛,光是嘴皮子动一动有个球用,得来点实际的才有效。
郑克壁满意的瞧着高桂,越看越是欢喜,开始议事,待六部官员奏事完毕,郑克壁设宴款待陈近南和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