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高桂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天黑,康熙就到了。群马奔腾,震得地面扑簌抖颤,高桂走出帐篷时,就见帐篷外所有的前锋营和那些奉命抓捕自己的士兵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太监纵马先到,趾高气昂的端坐在马背上,连马也不下,就地展开圣旨,念叨了一通“经文”最后叫高桂跟他去见驾。
高桂觉得那太监面生,但想来是因为自己在云南呆的时间太长,少在宫中走动,是以不识得他。不过,这人着实讨厌,宫里头,不论是哪个太监,即便是总管太监见了自己也要行礼,他却板着脸,好像欠了他银子似的,高桂心中不爽,饶是此时肉在砧板上,很有可能会被咔嚓,桂哥也不愿被这等阉人在面前摇头摆尾。
一声大喝:“喂,那个公公,你是哪儿蹦出来的?以前没见过你,有名字没有?”
那个太监五十多岁,面白无须,(呃,太监当然没胡子,这是一句废话。一张脸倒也长得清矍,听高桂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恼了,尖声道:“咱家包天赐,韦爵爷有什么问题么?”
高桂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道:“一个死太监而已,居然叫天赐?你爹给你取这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戏耍你,一个好好的男人,连那玩意儿都没有了,还他嫲的赐个屁啊!哈哈哈……”
高桂说话说得粗俗,而太监更是最忌讳别人提到自己的性别,那一张清矍的脸上,已然气得变了形,手指着高桂,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显然是气得不轻。一旁跪在地上的军士们强忍着笑,虽然他们知道这位还不知道以后是不是爵爷的爵爷此刻等同于犯人,却仍是各自在心底叫好,骂得实在是痛快啊!
高桂不屑地道:“一个奴才罢了,自己几斤几两你都不知道?本爵爷是三等子爵,比你这连祖宗都不要了、没了那玩意儿的阉人可不止高出一点点地位吧,居然骑在马上给本爵爷诵读圣旨,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滚老子后边去!”
太监包天赐尖叫道:“韦小宝!你休要猖狂!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么?皇上审了你之后,你脑袋都要没了,咱……咱家不跟你计较,等着瞧好吧!”
高桂哼了一声,脸上现出阴森森的表情来,道:“你……信不信,我就算是真要被砍脑袋,也能拉着你给老子垫背!”
太监包天赐打了个寒噤,尖声道:“咱家不信!皇上圣明,岂会被你蒙蔽圣听?”
嘴虽硬,却是底气不足了。高桂懒得再搭理他,回身向众女一笑,道:“大家放心,你们相公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好消息便是。”……
在重兵押送下,高桂来到十里外的一个郊外,沿途都是禁军,到了一座金黄灿烂的大营帐篷前,更是兵马重重,守卫森严,高桂远远的就被示意下马,用铁索锁住了双手,高桂方才虽然嚣张,到了这里,却也不敢造次了,乖乖地被锁了住,跟着十几个禁军走到了大营之外。
“启禀皇上,犯人韦小宝带到!”
营帐中传来康熙熟悉的声音:“带他进来!”
四名禁军在前,两名禁军各自抓住高桂的肩膀,走了进去,康熙背转身,反剪双臂,给了桂哥一个后脑勺。
“你们都退下吧!”
康熙淡淡地道……太监在清朝其实都是自称奴婢(be轻音)的较多,当然历史上还有自称洒家的,你信不信都好,确实是这样的,也有上了年纪自称老奴的。对皇帝和比自己地位高的,都自称奴婢,对外,自称咱、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