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祀柸......”
这一次终于有所回应,那间屋子重又燃起光亮,我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就见男子穿着单衣站在门前,他见我缩在走廊的可怜模样,回屋提了盏灯笼快步跑到我面前。
男子甫一过来便被我抽噎着紧紧抱住手臂:“我怕死了,这一路怎么一盏灯也没有。”
嫩绿的衣袖被雨水沾湿,我大半个臂膀都湿成了深绿色。直至回了我的屋子,祀柸才穿着因我抱了一路湿透冰凉的衣服离开。
第二日,叁楼的廊道便多了几盏终日不灭的灯笼。
倾城坊中的平淡生活日复一日,我与殇止的关系也在不顾旁人的恩爱中人尽皆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卿耳中。
楚卿闹上门时我还沉浸在温柔乡中未有所察,她先是雇了一个年轻男子来坊中闹事,指名道姓要我接客,谁知叁两句话便被秦妈妈摆平,没引起什么波澜。
这日屋外大雨瓢泼,我与秦妈妈在大厅核账,再有半个时辰便要点卯,厅内便聚了一小拨倌伶,都道雨天生意不好,一个个懒洋洋地没个精。
这病弱美人来时恰逢殇止有事出门,冬日厅中屋门紧掩,她进来时便带进了一小片寒风,吹醒了慵懒的伶倌们。
她一身锦衣绒袄,手中暖着一个紫铜手炉,身边跟了一个年轻的丫鬟替她撑伞,这么大的雨她却连一点水也没沾到。
“这位小姐来得可真早,是不是想挑一个夜里为小姐暖床的?”小黄香嬉笑着凑上前去,谁知还未靠近便被楚卿的丫鬟呵斥了两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起嘴来。
门口的那点骚乱自然引起了我和秦妈妈的注意,我见是她以为是叁哥出了什么事情,给小黄香使了个眼色,男子吐了吐舌头退下了。
还未等我开口,楚卿一见我便扑簌簌落下泪来,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楚卿抽泣的声音。
这是演哪出。
美人垂泪,看得人好不心疼。我手足无措从怀中掏了手帕,谁知那丫鬟抢先一步递上一块彩线鸳鸯的锦帕。
她轻拭眼角,片刻止了哭声,对着我抽抽噎噎说道:“我与沐姑娘不过几面之缘,无冤无仇,还请沐姑娘怜惜,不要把殇止哥哥从我身边夺走。”
她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前几日楚卿派来的那个泼皮来坊中便有意散布了殇止在坊外有青梅竹马的消息,但我每日忙得晕头转向,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如今在有些倌伶的眼中坐实了这一传闻,一时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秦妈妈一听赶忙来打圆场:“这位小姐,若是私事请与沐姑娘去别处商讨为妙。”
楚卿却声泪俱下,哭得脸蛋通红,这次连泪也不擦,梨花带雨地握住我的双手,作势便要跪下。
那小丫鬟嚎啕一嗓子,“噗通”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姑娘您就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殇止公子是我家小姐的药,你把他抢走了我家小姐还怎么活啊!”
我此生还没碰到过这么荒诞的场面,扶了这个那个便哭个不停,她们主仆二人也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似乎我的反应并不重要。
“楚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哥是你的药?!”人群中一袭紫衣的珮扇站起身来,急匆匆冲到我身边,楚卿哭声一停,连我都感觉到了空气的凝固。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