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下人皆垂首敛眉,言谈甚少,我倒没听见什么趣事。
“楚小姐现时情况如何?”
领路的小丫鬟看上去也就十二叁岁,一路端庄,礼仪挑不出差错。只听她细声道:“小姐身子不适在内院休息,等药熬好了服下便可。”
“这药需熬多久?”小丫鬟怪看了我一眼,我道:“楚圣手说熬药送药都得我在一旁监督,不可有差漏。”
她虽然心中疑惑,碍于自家老爷名头只能答道:“还得熬叁个时辰。”
现在日头高挂,叁个时辰后就是入夜,我心下惴惴,不留痕迹在楚家撑这么久,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说话间到了后厨,小丫鬟把我托给看管火候的小厮,说明事情缘由便离开了。
我趁那小厮不防解开空药包,鼓捣一番装作已经多加了一味药,同他一起守在药罐边。
“那煎的是什么?”厨房的角落还熬着一罐药,小厮望去,恭敬答道:“那是给殇止公子的补药。”
“殇止公子?”
“正是。”他去照看了下火候,“等会儿这碗药便熬好了。”
殇止果然在这里。
“他吃的什么药?”我脱口而出,还好那小厮并未在意:“小的不懂这些,大人配好了药让熬什么便熬什么。”
堂堂京城圣手的家仆会不通药理?
突然厨房的木门被人推开,来人是个约莫叁十岁的女子,看起来不怒自威,身量高大,盘发上簪了一枚朴素的银簪,穿着赭色的棉布衣衫。
那小厮忙起身行礼:“孙姑姑。”
她看我,小厮将方才小丫鬟对他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孙姑姑点头不置一词,走到楚卿的药罐边揭开罐盖看了看色泽。
“姑娘怎么称呼?”孙姑姑又往炉中加了些炭火,我道:“姑姑唤我顾泠即可。”
她又瞧了瞧殇止的药,熄了火将药倒在碗里:“这药已熬好,顾姑娘可要亲自看殇止公子服下?”
她眉宇间瞧不出色,我却觉得已经被她怀疑,压了压心中怯意道:“不了,楚圣手只要我在乎楚小姐的药,其他与我无关。”
她这才满意般点点头,端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离开了。
我和那小厮都松了一口气,他坐回炉前,脸上残有畏惧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楚家人口风是真紧啊,一点消息也探听不到。
我觉得这叁个时辰在这里干坐也毫无意义,借口更衣去打探楚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