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盥洗毕,李若水让传早膳,顾菌道:“早膳不必准备我的,我回竹兰阁。”
李若水挑眉看着顾菌,道:“你回去,那可有你的饭吃啊?”
顾菌没理会李若水的揶揄,拂衣而去了。
方回竹兰阁,入目见一行宫人守在澹容屋前,顾菌心想:啊,又来了,和土匪强盗似的也不预先知会一声。
她回至房中却未见白姝,便问听差的小厮:“白姑娘呢?”
小厮回禀道:“白姑娘昨儿留宿贤芳轩了。”
顾菌眉头紧蹙,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摆摆手让小厮退下了,顾自在原地踯躅许久,犹豫再叁还是撤身往贤芳轩去了。
贤芳轩院内欢笑非凡,顾菌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仆役不必通报,她悄然走近,从身后搂住了白姝,白姝猛地回首,见是她,明显一怔。
顾菌见她如此,色略有些黯然,红莹驻足在旁,看着也有些紧张。
“白姝,我们进屋说话。”顾菌将她拉进一旁的耳房,屋内陈设不常用都伏上了一层灰。
白姝缄默不言地看着顾菌,泠泠的双目如水般凉薄,顾菌觑着她这般情,心口有些绞痛,道:“白姝,你既在这,那么红莹应当都同你说了吧?”
“嗯。”白姝淡道,她偏过脸不再看顾菌,问:“小姐要怎么处置我呢?”
顾菌色凝重,忽而想被扼住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她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问:“你为什么和她做那些事?”
白姝微愣,俄而看向顾菌,略有些揶揄笑道:“那小姐为什么和我做这些事呢?小姐心里的人不一直都是褚二小姐吗?”
这话直戳顾菌的心窝,她被噎得说不出话,心底一直压抑的情感也被毫不遮掩的掀开,她反驳不出一语,心内却涌起无限悲凉。
白姝看出她的痛苦,她出离愤怒了,她走近顾菌,接着道:“小姐,你一开始就不该任由褚二小姐入宫的,你将我收房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说完这话,白姝眼眶一热,她忙撇过脸,自然也就看不见顾菌眼中流下的两行清泪。
“姝儿……”顾菌趔趄走近,泪目凝睇着白姝,声音颤抖:“你说我对禇瑶的情意我无话可说,但我不只是为聊胜于无才收你入房的,不管你如何想,你在我心中是我重要的家人,我……”
“你不必说了!”白姝打断了顾菌的话,白皙的脸庞遍布着泪痕,她眼眶通红,声音满是哭腔“什么重要的家人,我一点也不愿听你说这样的话,既然只是家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
话语被抑制不住的哭泣打断,白姝抹着眼泪,踉跄着想要离开,顾菌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揽进怀中,白姝却回身给了她一掌,崩溃地哭道:“我受够你了,我……唔……”
顾菌双臂紧紧地将她箍进怀里,堵住了她的嘴,白姝下意识推了她两下便泄了力,索性也勾着她的脖子,继续这缠绵又有些粗暴的吻。
结束了这个莫名而来的吻,白姝注视着顾菌忽而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没办法再忍受顾菌的滥情,她想要完全的占有顾菌,或许从一开始便是这样,但她到底还只是奴才,她和顾菌从来就是不同的人,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说呢。
“小姐,你问我为什么和红莹做那些事。”白姝轻推开顾菌,声音有些嘶哑:“因为我才是那个最卑鄙的人啊,我不想再整日地想着你寝食难安了。”
顾菌心中忽而有些恐惧,她慌忙道:“姝儿,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追究你和红莹的事情的。”
白姝拭去眼泪,目光忽而变得清明,她释然地笑了,道:“小姐,我要离开你。”
话一出口,便覆水难收,顾菌看出她的认真,心底升腾起无限的绝望,她紧紧地抓住白姝的肩,颤抖着道:“不要,求你了,不要,姝儿,你想要我做什么,求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