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我。”顾菌一怔,白姝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顾菌略有些无辜地解释说:“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白姝也不再理她,只接着与思燕说话,顾菌见她忽而的淡漠,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她以为思燕能留下了,白姝会很高兴。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还恼了?”顾菌走近笑着想要缓和气氛,但方凑到白姝身前,便被白姝一下推开了,她猛地向后趔趄两步才勉强站定。
这下任谁也笑不出来了,史婉伊在旁都看出端倪,只低眉不语,顾菌茫然地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方要说什么,忽而一阵悉索的脚步声令她转了头,她见澹容披散着头发站在院中,喉间裹着伤口的白绫已然渗出血迹,她的目光落在顾菌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菌总觉得澹容的戾气好似没了似的。
“喂,你知道史婉樱怎么没跟了来吗?这个家伙总是不听我的话,是我太惯着她了,人影儿都没了。”
澹容说着,情却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有些娇嗔的意味。
顾菌只得敷衍了,说:“司计她留在宫中有事,殿下需得养好伤了,才能回宫见司计大人。”
方说完,听差的仆役忽报:“叁皇子到。”
顾菌松了口气,心想可算能把澹容送走了,彼时叁皇子快步走来,望见澹容边走边笑道:“姑姑,父皇他要封我做太子。”
又瞥见她脖间渗出的血,道:“姑姑,你的伤还是回宫休养的好,太后她眼看不行了,父皇让我来接你回宫。”
澹容听不明白他所说的话,皱眉道:“你嘴里胡吣什么,二哥自身还只是个皇子,怎地就能封你做太子了,太后一直疼爱孩子,难道还会不允我回宫?”
叁皇子听她如此说,一时迷糊了,澹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但她也不想理清这些,只问:“把我留在这,史婉樱也不见,就那两个粗使的丫头怎么够?”
听她提起史婉樱,叁皇子更是愣住了,他略有些迟疑,道:“姑姑糊涂,史婉樱已经死了,骨灰不是都被你埋在御花园的池塘边的杨柳树下了吗?”
在旁的史婉伊听了,情微变,澹容则蹙起眉,扬手给了叁皇子一掌,道:“胡说什么?她昨儿不还好好的,我派她去......”
以后澹容竟说不出了,她也想不起究竟做了什么,只说:“罢了,快些回宫吧,回宫见着她,我必得好好地审她。”
事已至此,叁皇子也明白澹容怎么了,他撤身平复了错愕伤心的情,转而重又笑对澹容,道:“姑姑,你先去歇息会儿。”说毕便一番哄劝,让带来的宫人扶她回了房。
顾菌见过礼,叁皇子抬手示意她免礼,笑道:“顾小姐,我看着父皇近来的意思,是有要封淑贵妃娘娘为后的意思,假以时日,便可飞黄腾达啊,在此先道个喜。”
顾菌听了此话,也并未有何喜,但也谢过了,叁皇子看向澹容所去的房舍,道:“你与姑姑是有些交情的,史婉樱之死对她的打击非同小可,接连太妃薨逝,现下骤然带她回宫,面对这些,难免徒增伤心,我便厚颜将她托付于你,我回去自会封了黄金万两送来,只求能让姑姑早日康复。”
万两黄金,顾菌没理由不答应,那所谓交情所说是当初为避嫌,信口说的,但她也并不觉妨事,况且若叁皇子当真册封为太子,那便是未来的皇帝,卖皇帝一个人情,那便算是拿了个免死金牌,享不尽的荣华,最主要的是今后皇上归天后,禇瑶也更可依膀着他享福。
一番考虑下,顾菌应允叁皇子的要求,便送他走了。
送走叁皇子,再回竹兰阁,白姝正抱着思燕同史婉伊要往外去,顾菌一下挡住了她的去处,看着史婉伊说:“你抱着思燕回贤芳轩,我同姝儿有话说。”
史婉伊也没说什么,从白姝手上接过思燕便走了。
“姝儿,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若恼说开便是了,这样算什么?”顾菌在史婉伊走后,道。
白姝眉头紧锁,注视着顾菌欲说还休,许久方说:“小姐,我又能说什么呢?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你何必要管我恼与不恼呢?”
顾菌听她如此说,自己却是有些恼了,屏息凝半日,却还是一句未言,拂袖走了。
白姝见她离去,便往贤芳轩去,但顾菌方走几步,便停了步子,踯躅不前,片刻便又匆匆撤身追了上去,白姝听见脚步声,方要回头,顾菌便从身后扑了上来,抱住了她。
她没有弄清白姝冷漠她的缘由,只是不愿与白姝赌气,声音略带哽咽,说:“姝儿,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好吗?”说毕还吻了吻她耳廓。
这样的低声下气,白姝又怎么可能不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