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婉伊低眉说:“这是什么话,我可没做什么。”
顾菌方要指着那满地的酒坛子,质问她为何灌醉澹容,李若水忽而过来,一把拉开史婉伊推到一边,说:“还不快滚,妓子之身,也不为怪。”
史婉伊向后踉跄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李若水便退下去了,顾菌看向李若水,说:“你在这搅什么乱,大晚上跑我这吵我睡觉。”
李若水笑了,道:“我白天就来了,谁知你白日宣淫,我没好意思叫住了,怕你臊,等你到现在。”
顾菌咳了两声,拂袖说:“什么事,难为你等那么久。”
李若水笑问:“我记着幼时顾府来过一个有名的机关师,什么样的小东西他都会做,溪临要出嫁了,我预备着找他做些好玩的送给她。”
顾菌挑眉说:“这算什么,溪临她乐意要这个?”
“别管这个,你可知那人如今在哪吗?”李若水说。
顾菌报了个地方名,李若水听完便作揖要走,顾菌怪道:“就为这点小事等那么久?”
李若水沉默俄顷,抬眼笑了,道:“你懂什么,费尽心机博美人一笑,不过如此。”
顾菌略有嫌弃地看她,说:“你今儿怎么换了女服了?”
李若水笑说:“往日只觉得男服华丽,如今发觉女服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便换了。”
顾菌撇嘴弹了弹她腰间的竹节佩,道:“那就换的干净点啊,这东西怎么还带着呢?”
李若水低眉瞥了一眼那竹节佩,道:“我愿意带,不和你废话了,我先走了。”说毕便拂袖离去,顾菌盯着她愈来愈远的背影笑了,嘀咕道:“你还闹别扭。”
说完,便快步追了上去,提溜起她的衣领,道:“我知道,这是我送你的,你说你,天天嫌人家矫情,你自己也不过如此。”
话方说完,李若水便将那竹节佩解了下来,往她手里重重一拍,说:“谁稀罕,要不是看它模样不错,我给狗当吊坠都不稀得带。”
说毕便拂袖又要走,顾菌将竹节佩握在手中,抱胸站在原地,眼看着李若水的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回了头,方将那握着竹节佩的手摊开给李若水。
“你要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我吊膀子呢。”顾菌看着李若水把竹节佩系了回去,揶揄道。
李若水翻眼说:“算了吧,想到和你吊膀子我就恶心。”说毕,顾菌飞起一脚,李若水瞬时闪开了,跑了好几步才敢回头挥手,说:“醒了一趟,美人在怀,还不再回去战几回合!”
顾菌方向追上去,李若水便上了轿子,连胜催促着快走,顾菌嗤笑一声便撤身回竹兰阁去了。
月色朦胧,凉风阵阵,顾菌款步走回院内,入目,见正房门大开,白姝正吊着一只胳膊靠站在门槛旁,顾菌心中一动,竟想起方才李若水说得话,她慌忙摇了摇头,顿了顿步子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