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要一吃到不好吃的便当,他就会说:「干你妈的这从餿水桶里面捞起来晒乾的是吗?」
或是他只要一看到那些令人发指的新闻,他就会说:「操他祖宗十八代的这是哪一种垃圾跟大便交配生出来的人渣?」
学妹出现之后,他变成这样:
「这便当还真他………们是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嗯………」
「操………………场多跑几圈之后就会发现这种人渣实在没什么值得我那么生气发火的。」
跟女生说话的时候,那种温柔的声音真是让我会想自杀。
本来伯安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结果当我亲耳听到他在补习班跟我们班导的女助教在说话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有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
「汪育佐,等等帮我去楼下主任办公室旁边的大柜子拿昨天的考试卷上来好不好?我脚昨天扭到了,不方便爬楼梯。」女助教用很软很可怜的声音说。
然后育佐用非常非常让人受不了的轻声细语说,「嗯,好啊,你就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我现在就去拿。」
如果你因此而觉得他跟每个人说话都一样轻声细语的话,那你就错了。
「去你的甘迺迪咧!为什么你偷喝我的麦香红茶?」这是我喝他的红茶之后他的反应。
「他奶奶地阳春麵咧!伯安你香肠最好买给自己吃就好啦!」这是伯安在啃着香肠的时候被他骂的样子。
不过他只对我们这样,对别人都很好。
那段时间,他不只说话变了,连脾气也因为说话的改变而变得很温驯,像一隻牙齿很长很尖却不会咬人的老虎(咦?)。
再来是唸书方面。
突变之后他变得比较少跟我们出去,有时候我跟伯安会相约到麦当劳唸书或是去看个电影,育佐都说不要。本来我们以为他是跟学妹偷偷在交往不跟我们说,但我们骑车去他家突击检查的时候,他的脚踏车在家,他爸爸也说他在家没出门,他妹妹则是偶尔会出来跟我们哈拉几句。我们高三的时候她才高一,但是她的胸部似乎不打算停止发育,夏天时她在家的时候又喜欢穿吊嘎,那对把衣服撑得很紧绷的胸部,害我们聊天的时候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有一天,下课时间,我正在复习流体力学,伯安瞪着大眼睛从他们教室走到我的教室来找我,这中间的距离大概有两百公尺,他在教室外面叫我的时候,我被他的表情吓到。
「干!你是见鬼喔?脸这么扭曲干嘛?抽筋喔?」
「我要跟你说……」他用扭曲的嘴巴跟我说「育佐在我们班考了第一名……」。
然后我的脸也抽筋了。
当我们问他是吃错什么药还是家里藏了一隻小叮噹的时候,他把抽屉里的参考书全部拿出来,然后对着我们拍拍那一大叠书说:「我已经全部都唸完了」。当我们继续追问这个变化的时候,他说他不小心在社团活动的休息时间听到学妹跟她同学聊天的内容。
学妹:『我们学校要上台大好像不太容易。』
学妹的同学:『要看哪一系吧,不过台大真的很遥远。』
学妹:『听学姐说,我们学校大学录取率好像不到一半。』
学妹的同学:『这样就很多了。』
学妹:『真难想像那些上台大的人要唸书唸到什么程度。』
学妹的同学:『男生唸到秃头,女生唸到内分泌失调吧,哈哈。高中男生唸到秃头一定很丑很好笑。』
学妹:『管他有没有秃头,在我们这种中间等级的高中唸书,却考上台清交成政的男生,就算秃头了也很帅。』
听到这里,育佐就瞬间耳聋了。学妹后面讲的她都没听见,只听见重点「考上台清交成政的男生很帅。」
然后他就立志,要当那个很帅的男生。
*爱情的力量,小卒子有时也会变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