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言诺先生再送医后仍不肯放手,一直到医师打麻醉药才拿开……」她说,推了推眼镜。「我想,应该交由你保管……」
不肯松手是吗……其实言诺你……根本不想放手吧,这段感情、那两个最纯真的我们、还有一切的一切……
触摸到点点雨伞的触感、和言诺暗红色的血跡……
我头一次有了真实感……亲眼目睹很痛、亲手碰触……
头好晕。为什么,是不是只要我不跑,是不是我们停下来说个明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护士用手扶住我摇晃的身体,开始进一步解释,那个自始都站的远远地老先生终于走过来,他眼里也充满惊慌和哀痛。
「病患大致上已经撑过手术……度过危险期,虽然大量出血但b型血接受所有一切的血型……」她打开档案夹,口吻公事公办,每讲一句话我们的色也越来越放松……直到最后一句。
「……不过病患的头脑也受到剧烈撞击……短时间无法復甦……除非……」她越讲越小声,最后抬头看了看那位老先生。老人会意,和护士到一旁讨论,良久不时投出几个「一定得这样吗」的眼。
我没有想去偷听的慾望。不过阿寧和q倒是很关心地凑过去。我却只是又走回言诺病房外的大玻璃。
他眼睛紧闭。好寧静呀。
依稀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彷若天使来到尘世的,睡着。
然后紧接着他会对我打哈欠。
他会对我露出微笑。
他会问我说有事吗。
他会……
他什么都不会了!他只会看到我哭的好狼狈……他也不会跟我说你回来了……他的手……他说他不放的……
我们都说好不放了……永远不放了呀……
快醒来……诺……全部是我的错……全部!……所以求你……
瀑布般的泪水哗啦啦的淌流,我伸出手捂住嘴,闭起眼,却仍是哭的心好痛。说话不算话……你一点都没有遵守诺言……我们都没有……
这次没有人来阻止我崩溃。
因为q和阿寧也哭了。连和护士交谈的老先生色都不太好。
我大概知道那位老人是谁了。
但是我的胸腔好痛、我的耳朵也好痛,而我的脑海──那不可言喻的痛席捲了全身四肢百骇……
最终,护士离去。他们的对话结束了。
而q和阿寧一边擦着泪一边说他们帮忙去办住院手续,就闪了。
结果空间里只剩泪水无法停歇的我,和那位老人──也可以说是言诺的父亲。
丧过配偶、再娶的夫人又背着自己外遇的,议员言海。
「……你就是霏吗?」他问,慈蔼的瞳眸里闪烁的内疚及抱歉真的很多很多。
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胡乱将泪水擦乾。虽然那只是徒劳。因为泪水不肯停。
「……我有话跟你说。」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