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却似收不住一般,“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的,就算他们来找你,你也不能确定邮件是我发的吧?可是,做了这么漂亮的事情,如果无人欣赏,那不是太可惜了吗。而且,这都是庄序教我的。”
这件事居然还有更荒谬的发展,我终于没抑制住惊讶,震惊地看着她。
她微微笑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吵过闹翻过,该帮我的时候,他不会坐视的,他会永远站在我身边。”
雨水激烈地打在窗户上,门口传来了动静,又有客人进来。
容容望向门边,脸上浮起笑意,“庄序来了。”
前尘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怎么?又要再来一次联合审判吗?
我缓缓地靠向椅背,看着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拉开了边上的椅子。
这是一张靠墙的圆桌,正好三个位置,我和容容面对面坐着,庄序加入之后好像变成了一个妙的三角。
但是我一点都不想介入其中。
“你迟到了。”容容面带微笑地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庄序沉声问。
“还没告诉你,我要去深圳了,那边有几个面试机会,待遇远比盛远更好,所以找你们道别。”
庄序淡淡地说:“恭喜。”
容容说:“没想到离开之前,最想见的居然是你们。”
庄序眼微动,答非所问:“深圳前景很不错。”
看着他们这样你来我往装模作样,我突然觉得好笑又厌烦,“行了吧?你们在演什么呀?”
我直视庄序:“幕僚也来了吗?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我知道是他帮你了,也永远会帮你,然后呢?”
庄序面无表情地垂眸。
“就算要证明情比金坚,也不用逮着一只羊薅啊,换一只不可以吗?”
我嘲讽地看向容容:“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在你眼里,我是提醒你盛行杰出轨的那个人,你不但不感谢,反而设计让我背锅。可惜你这些招数,大概一点用都没有。你发给盛家人的邮件,不管内容到底是什么,亲密短信?还是其他的,你说我发的就是我发的?盛行杰单方面认定有什么用?事情发生了好几天了吧,盛家可没敢来找我求证。”
“不过你的自导自演也让我明白,以后善意要给值得的人。谢谢你让我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清醒过来,今天的咖啡我请了,也算为你这么开心远走深圳践行。”
她前面情还没什么变化,我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却陡然咬紧了双唇。
我没有兴趣再待下去,喊来服务员,“结账。”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即使有屋檐挡着,一推开门,也有雨线扑面而来。但是我宁可站在雨里,也不想跟他们共处一室。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他们居然也跟着出来了。我没有回头,身后出来的人也没说话,沉默地站在了我身边。
雨幕中依稀看到了一辆闪着空车的出租车,我正要招手,庄序却先我一步抬起了手。
出租车停下。庄序对叶容说:“你不是要赶飞机?”
叶容有些惊讶,迟疑着向前一步,出租车司机冒雨冲下来,帮她把行李箱搬上了后备箱。
叶容缓步走向出租车,走了两步却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除非思靓小凤结婚?”
她说着微微昂起头,“聂曦光,也许我做的一点用都没有,那不过是因为我手里筹码少。谁还不曾经辉煌过,你大可继续看不起我,但未来怎么样,谁知道。”
“那你加油。”我冷冷地说。
出租车司机开始催促她。
她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
最后的时刻,容容站在雨中,望向了庄序,眼睛里有无数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如果能回到以前,我不会再听父母的话。”
“一路顺风。”庄序淡淡地说。
出租车开走,屋檐下只剩下我和庄序,我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让。庄序身形微动,双手插入衣兜,“我几句话说完就走,你不用这么避之唯恐不及。”
我望着白茫茫的雨幕,很惊讶他居然有话对我说,不过并未转头看他,沉默地以不变应万变。
他也看着雨幕,好一会才开口,“你真令我惊讶,匿名信。”
他“呵”了一声:“谁教你写的?现在这么的口齿伶俐,也是他教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转头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和盛行杰分手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设计我们,把我们拖进来。”
“‘我们’?”他玩味似地复读,“我设计你们?”
“那就是吧。”他情淡漠地说,“你就当我想给林屿森找点麻烦,如果他怪你的话,你可以跟他分手。”
简直匪夷所思的一段话,我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又轻笑了一下,“你刚刚在里面说的话很精彩,所以,你觉得叶容应该怎么办?受到欺骗只能忍气吞声?不能反击?”
他在诱导我迈入逻辑陷阱。
我倏然冷静下来,一字一字地组织语言:“叶容受到了盛行杰的欺骗,她当然可以反击,哪怕反击过程中带出了我和林屿森,那也没问题,只要你们的目的之一不是为了伤害我们。”
“但是你们现在找我炫耀什么,又在得意什么?你们在得意还伤害到了我们。所以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对吗?而依据是什么呢,是毫无证据地单方面认定我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