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也太廉价,如果它是可见的,那么他就应当是鲜红的、刺目的,它会沾在白牙上,它会带着铁锈的气味腐蚀过舌尖,再在舌根引出一丝快慰的甘甜。
可咽下肚里去,才知道什么也不会发生,伤口会愈合,疼痛会忘记,只有精的凌迟才是永恒的。
他贪婪地吮吸着,尝尝她的血肉是不是凉的,想知道林央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痛苦,究竟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现在的她——谁都可以。
“不疼么?”许乐阳的呼吸仍旧紊乱又沉重,他的拇指按在林央湿润滚烫的下唇上,轻轻翻开有些红肿的嘴唇,看见自己的牙龈嵌进皮肉里,往外渗着血,在唇齿间晕开去。”疼。”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任由血往外渗,沾上许乐阳的手指,沿着他指纹的痕迹染上血色。
“疼为什么不躲?”
林央偏过下巴,躲开许乐阳的手,咽下血沫,淡淡地道:“如果你觉得痛快,就当作是我还给你的利息。”
许乐阳松开手,他怎么会忘了呢,她这一身倔强的性子什么都要算得清楚,在起初有风声说她搭上了自己才拿到资源的时候,她就非要靠自己走出一条路,她不喜欢别人欠她的,更不喜欢自己欠别人的。
“很晚了,”林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再抬起头,她道,“我该走了。”
“央央……”许乐阳这次没有再拉住她,他颓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血红,嘴上还染着薄薄一层血,多么荒唐的样子,他嗤笑自己竟然是这样子,“我们从头来过,行吗。”
林央没有回答,她踏上漆黑的走廊,循着唯一的光点去了,她站在休息室门前招呼人回家,许乐阳只能听见叁人凌乱的脚步声,带着回音,消失在空荡的话剧院里。
从头来过,哪里是头,是十九岁的相遇——
还是二十七岁,鲜血淋漓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