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应廷平静而笃定:“如果是,他怎么敢离你这么近。”
他说的是桥上发生的事。
薛灵笑:“可能他不怕跟着我一起死?”
“我也不怕。”
嘴边的笑凝固,薛灵第一次用不带任何色彩目光审视邵应廷。
半个月前,在飞往德克萨斯的顾家私人飞机上,顾玥坦荡地说:“我刚才看到你和邵应廷接吻了。”
“你看错了。”
薛灵蜷缩在座椅上看电影,幕布上的男女主人公正在垃圾堆填区与警察对峙。
“你把沙子扔我脸上,他帮我吹掉,就这么简单。”
“可你的表情很享受。”顾玥把脸凑到她面前,势必要逼她讲出真话,“我从未看过你对一个男生这么大方,让他捧着你的脸帮你吹吹。”
薛灵转头问:“你觉得他帅吗?”
“不瞎的都说不出一句丑吧?”顾玥给出最高赞赏,“他母胎单身简直是女同胞们的损失。”
“所以一个少女梦中情人帮你温柔吹吹,你能不享受?”
无懈可击,无发反驳。
但顾玥有一套诡辩理论——不需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只需要证明对方是错的。
“你敢发誓你对邵应廷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薛灵哭笑不得:“要不要发誓这么严重,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吗?”
人都是视觉动物,喜爱美好的事物,她也一样。
而邵应廷于她则多了几层含义——青春、遗憾,和开始即结束的意犹未尽。
她回虹湾有三个原因,一为养病,二避谢观澜,三是回来弥补遗憾,留点纪念。
去没有去过的地方、见从前认识的人。
“有意思又怎样。”薛灵伸懒腰,“我连自己的命都把握不了,没有未来,没有资格想远方,给不了任何承诺。”
能接受就继续不清不楚,不能就分道扬镳。
顾玥惋惜:“可怜的帅哥,竟然碰上四不渣女。”
“哪四不?”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顾玥四根手指一根一根放下。
薛灵听完毫无负罪感:“说不定他玩得比我还花。”
她认识不少长相稍逊邵应廷的男生,他们从不缺投怀送抱的狂蜂浪蝶,邵应廷身边能少到哪里去?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说错看错了。
看着邵应廷坚定静肃的目光,薛灵再也维持不了方才的嬉皮笑脸。
“你不问我得的什么病?”
邵应廷微微摇头,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只倒影着她一个人。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
他一直是平静的,像古井里的水,不起波澜,心明如镜,薛灵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个茫然拉扯的自己,慢慢在他的水中平整。
“我一辈子不说,你就一辈子不问?”
她放弃了等待迹,是个只能活在当下的人,给不了邵应廷任何东西,只能离开。
薛灵做好被赶出这里的准备时,结果邵应廷只是敛眉笑了笑,低声惊叹:“真不错,还能跟你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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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