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一处狭窄的巷弄里,黑色的车身几乎堵住了整条道路,太迟了,周围没什么灯光,只有车灯远远地打出去,傅如苓左右看了看,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扇门,门边一圈漏着光。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事实上后面的记忆同样模糊,也许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现出原身的缘故,体力不支,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那时的她太弱了。她只知道自己被卖进了地下夜总会,郝妈是个女人打扮的男bet,郝妈逼着她接客,不过托阴道闭锁的福,她就算想卖身也卖不出去。
但也是因为无法卖身的缘故,她需要比其他男男女女的og更为殷切地陪客户喝酒,蹲在厕所里吐到没力气走路都是常有的事。而一旦惹顾客不顺心,郝妈就会对她非打即骂,反正不用陪睡,无需顾忌。
郝妈会一边打她一边骂她是赔钱货,说被骗了,说要不是有人给你担保,她怎么也不会养她一个没逼的bet。
每每如此,傅如苓便会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她等着伤口愈合,等着身体恢复,假以时日就可以离开这里,到时再跟这些人类算账。
可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这种黯淡是难以愈合的。
直到有一天,金姝贞重新出现在了她的世界。
也许是发现了她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郝妈对她的打骂变成了习惯性的泄愤。
那天她也如往常缩在角落忍受,一个身影突然闯进来挡在她的面前,“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红色的高跟鞋分开站立,脚踝的骨骼很漂亮,但是脚后跟贴着创可贴。傅如苓抬头望去,那头红发在夜总会迷乱的灯光下显得尤其绚烂,就像一团燃烧的火。
她恍然如梦地望着,不知不觉,她的身体被拖起来,她被一只温暖的手拽着往外走。
无数光斑在她的眼角流星一般飞逝。
等回过,她已经来到一辆车里。这才多久,她竟然就已经对这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感到陌生。
“姐姐,你还好么?”金姝贞握着她的手,满眼关切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那里?”
她张了张唇,不可思议地发出一个音节,“我……”
金姝贞不忍地看着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是不是很疼?”
傅如苓摇了摇头,她想说一会儿就会好了,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想要控制伤口延迟愈合。
那是她第一次做出延迟伤口愈合的尝试,她想,或许她会因为可怜自己而带自己走。
“骗人,一定很疼。”她的嘴唇心疼地抿在一起,手握得更加紧,片刻,她开窗对外面等候的男人道:“林叔,去买瓶碘伏给我。”
金姝贞上药的动作很熟练,她说这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被养父打,锻炼出来的手艺。
“我养父可比那个人妖力气大多了,一藤条下去,瞬间就皮开肉绽,”海绵轻轻地蹭过破皮处,她的情专注在她肩膀的伤口上,“嗐,这有什么的,我不就过来了。”
见她不说话,她抬头问她:“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不疼。”
“那就好。”少女的杏眼弯成月牙。
傅如苓看得出。
少女擦完碘伏,低头轻轻吹了吹伤口,“放心,不会留疤,过几天就好了。”
傅如苓张口欲言,这时窗外传来叩叩两声。
金姝贞按下车窗,傅如苓忙低下头,林叔不忍地看了眼她,对金姝贞道:“小姐,夫人打电话催你赶紧回去。”
“知道了,马上就好。”
说罢,凑近她小声说:“妈妈刚做完手术,管我管得好严,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你等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里的虎牙小小的、白白的,比起lph,更像一个og。
傅如苓轻轻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