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的卧房未见到挣扎的痕迹,门窗也没有破开的迹象,房内更是没有残留下任何有关迷药的味道。
若抛开他是林温温的父亲,只从御史台查案来看,便会推断是这房中的小女娘夜里自行离开的。
林信合眼深吸一口气,又在冯氏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这才道:“我亲自去趟南衙,那中郎将与金吾卫街使都与我有些私交。”
这便是不会走漏风声的意思。
冯氏含泪点了点头,虽不舍,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林信的手,随即便伏案又哭起来。
林信起身时眼前蓦地一黑,身影略微一晃,房内几人都在抹泪,并未看到这一幕,他也没有出声,只一手用力扶住桌案,眯眼站了片刻。
“温温,不会有事。”
说完,林信提步离开。
林温温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随后便打了个长长地哈欠,她睁未眼,直接懒懒出声唤道:“珍珠啊……”
床帐外传来脚步声,林温温虽然已经醒了,可眼皮沉得厉害,怎么睁也睁不开似的,索性就这样合着说话,“我昨日做了个梦,又梦见有人来我房中,你猜那梦里是谁?”
脚步声停在床侧,林温温清了清嗓,不耐道,“拿杯水给我呀。”
没听见她嗓子哑了么。
床帐外没有回应,林温温不悦蹙眉,可这眼睛还是无力睁开,应该说,是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只这嗓子虽有些疼,但好歹能说话。
“我好像病了,这可怎么办呐,我明日要成婚呢?”林温温嘟囔着道,“我娘又该骂我了。”
“放心,她不会骂你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林温温整个人瞬间定住,她拼劲全力去挣扎,可身子还是纹丝未动,眼睛也还是无法睁开,只喉中开始呜咽。
“是不是没有力气,意识虽醒,眼睛却如何都睁不开?”那声音慢慢道。
林温温没有回答,只呜呜地哭。
“这是曼陀罗花的毒,我几月前也曾服用过。”顾诚因撩开床帐,坐在她身旁,握住她那只白皙娇小的手掌,“你可知,我当时是怎么做的?”
林温温还是不语,只继续哭,且声音越来越响。
“我先是用指甲去掐掌心,掐出了一道血痕,才勉强睁眼,”顾诚因说着,食指落在林温温的手掌心中,从上至下,不重不轻地缓缓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林温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虽不能动,虽嗓子痛,但她这一声却是将顾诚因都吓了一跳,眉心瞬间蹙了一下。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连说三遍,最后倏地一下睁开眼,黑溜溜的眼睛对上顾诚因那双冷眸,许是被吓傻了,她竟一时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后,她又出了哭腔。
“顾表兄,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你能把我手放开么?”
说完,她委屈巴巴咬住下唇,还在望他。
第34章
◎我喂你◎
顾诚因没有说话, 只望林温温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在这丝异样之后,他眉宇间郁色更重, 直接将头扭去一旁, 不再看她。
林温温以为顾诚因是被她气到了,不然他的脸颊为何忽然红了, 定是强忍怒气的原因。
想到这儿,林温温不敢再开口说话,只越来越害怕,想要掐手指,可手指根本动弹不得。
她索性趁这功夫,将屋中打量了一圈。
这屋子不算大, 陈设看起来很是奢华,甚至比她房里的东西还要好, 这张床用的竟是紫檀木, 床架的雕刻也是极精致的。
再往远处看,窗旁还摆着一些形怪状的椅子,那椅子上还有锁链,莫非是顾诚因特地寻来的刑具,想要将她当做犯人一样折磨?
林温温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顾诚因将她掳走, 肯定不是为了好生照顾她的, 一定是为了折磨她。
林温温忍不住又哭起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敢太大声,就自己紧咬着唇, 不住抽泣。
哭着哭着, 她觉得自己的手向下沉了半寸, 手上被包裹的力道也轻了些许,可尚未来及反应,顾诚因忽然用力,再次紧紧将她的手攥在掌中,比之前还要紧。
林温温疼得“嘶”了一声。
那手掌似又被松了一下,可紧接着,顾诚因又加重力气。
林温温痛得再吸气。
顾诚因松开又收紧。
如此反复几次,林温温终于受不了了。
要知道她打小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哪怕是当初冯氏嫌她懒,不肯练琴,抽她手心也只是做做样子,胳膊抬得高,落下去却是轻轻的,哪里像现在,手都快要被顾诚因握变形了。
“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小女娘娇软的声音任谁听了心尖都要颤一颤。
顾诚因果真是将她手松开了,可下一刻,他便又钳住了林温温的手臂,将自己整个上身都压了下去,直接伏在她面前。
“林温温,那你是如何对我的?”他沉沉的质问中,明显带着不甘与愤恨。
林温温何时与人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再加上这是床榻,怎能不叫人羞臊。
她愣了一瞬,下意识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发觉自己还是没法动,便将视线移到最里侧,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想让顾诚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