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专业名词能解释他们这种行为——闯空门。
拿钥匙的保安果不其然在他们呆了能有半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微薄的薪水令他对这所学校这间操场很有意见。
举着手电筒穿过重重迷雾,保安眯着眼睛聚焦想看清是不是有人闯进了这间余命不足半年的学校。
他们就躲在堆放体育器械的实心桌子背后,像每个警匪片里接受人体描边枪法考研的主人公和他负责增添喜剧元素的搭档跟班。
姚述显然不是那个眼看主角抱得美人归只能在背后鼓掌的配角,姚简才是,她想笑,是因为有只沙皮狗早已发现他们的踪迹,却因为躯体肥胖而卡在栏杆后面不能动弹,只能无能狂吠。
姚简捂着嘴巴,手电筒的光芒仿佛就从她颜色鲜亮的帆布鞋后扫过,愈到这般危险时刻愈能见搭档情谊,电影里主角会舍身为人掏出腰间两柄百发百中的AK47,用两柄前苏联的前朝遗老杀出一条血路。
姚述的AK47显然是忘在家里,所以他用的方法超出警匪片主角的认知范围,他低声问她:“你怕不怕?”她说:“我不是小孩儿了,抓到罚款呗,我怕什么?”
“我怕。”他诚实地告诉她这个保安就是当年抓到他逃课把他扭送到校长面前的保安,这样多年来兢兢业业。
“你还有这么一段呐?”她唇角上扬的弧度在逐渐扩张,在漏出笑声的临界点,沾染露气的双唇蓦然被攫取,没有动用舌头,仅仅是蜻蜓点水停留在唇肉间的吻,生涩地像两个初学者。
渺远的阳光穿透好似渔网的云层,带着微生物灼烧后残渣的暖气,他们接吻,忘记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