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泠见她毫不遮掩对这里的讨厌,虽知她与他的讨厌大相庭径,心中却生出欢喜:“对,该踢。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处铺陈康庄大道,没有泥泞路。却真正是吞没人血肉精的恶沼。放任自己沉入,就会堕狱。
“你爸都进去了,这里没被查?”伍桐还没改掉探案的习惯。
沉泠却忽然抱住她的腿,将她托起。
伍桐像坐了升降机,轻呼一声:“你干嘛?”
沉泠仰头看她,笑得更风流了:“你说的没错,这里不但被查还被封了。我托关系要了一个晚上刺探权,机会宝贵,我们翻墙进去偷东西,身价翻十倍。”
他肩膀上太高了,伍桐觉得自己被风吹在天空里。下体擦着他下巴,动弹不得。他有心挟制,她根本下不去。
算了,她本来也要来这里,取回自己的东西。
伍桐咬咬咬,手臂一撑,站上了石墙。她马上转过身蹲下降低重心,一手撑墙,另一手,伸向沉泠。
沉泠看着她递过来的那只手,怔住。梧桐高高在上,一轮明月映在身后。夜风将她的黑发吹起,吹成一面旗帜,然后旗帜散了,洋洋洒洒飘成丝。一缕撩过他的眼睛。
她像一个女侠客,也像一个。
沉泠忽然想,在他贫瘠的过去,那些绝望的求救时刻,要是也有人向他递过来这只手,该有多好。
而伍桐,就是用这只手拽着他,没让他这棵枯木腐烂沉沼。
“怎么了?”伍桐催他,偷东西这么不利索。
沉泠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郑重地将手放进她手心,另只手扶了墙,实则借着墙力攀上去。
两人在围墙上坐稳,伍桐的腿荡了荡,像坐秋千。
“偷东西这么悠闲。”沉泠笑她,说话间,人已一跃而下。
“喂——”伍桐喊,“你疯了,你腿还没好全呢。”
只听见风声,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黢黢的看不清,伍桐有些着急:“沉泠?”
还是没有声音。
“沉泠。”她就要跳下去,才听见窸窸窣窣衣服擦草的声音,沉泠站起身,安然无恙地。
“你耍我?”她声音冷下来。
沉泠向她伸出手:“我接你。”
伍桐怎么可能还会理他,后手撑墙,就要自己跳下来。
沉泠握住她伸出的脚踝,她依稀看清他额间的汗。
“你别跳。”他的声音听得出紧张,“是真的高,下面有石头。我接你。”
伍桐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地。
他终于哑着嗓子说:“没耍你,刚才膝盖碰到石头。现在好了。我抱你下来,你别跳。”
伍桐俯身看他:“那刚才我喊你,你为什么你不直接说痛。我着急,你看着开心?”
“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类话。我很痛,我很难过,我想拒绝。
我还怕你担心。
沉泠还是吞了声,改口:“这高两米五。学校那只野猫跳两米五都把牙磕了,你想扎进石头堆安然无恙?”
确实还是这种话管用。
伍桐将手搭在他手上,猛地一下,跳进他怀里。沉泠向后退几步,靠在树上。
她用了很大劲,像在惩罚他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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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开始吃真肉了。
下章有错字,因为设价不能改。第段“她现在,是要他匍匐在她身下,眼中只有他”应该是“眼中只有她”。女鹅眼里才不会只有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