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杨赶紧拉她回教室。
伍桐肯定,刚才那个人,就是沉泠。
第二天是周六,伍桐整夜没睡着多久,天还没亮就去楼下扔垃圾。她捂着鼻,将几大袋东西塞进桶中,瞥见垃圾桶旁边骇人的一滩血,已经干了。
脑经立即绷紧,她心中有个声音说,别多管闲事。可好心驱使着她探出头,她一倾身,看到了垃圾桶边蜷缩着的沉泠。
这一刻还是少女情怀作了祟。
她日思夜想的沉泠,皎月般的沉泠,骄傲的沉泠,现在就躺在泥泞中,灰头土脸,浑身肮脏。冬日寒风刺骨,他只穿了针织衫,唇冻得发白。
她憋闷着这么久的一鼓气,很没尊严的自我消散了。沉泠从未对她做过什么恶意行径,一直是她自怨自艾,因为得不到他的爱,就在心里贬损他,又自我较劲。她心中膨胀出无限对他的怜悯,如同怜悯她自己那样,怜悯他。
她揉了揉眼睛,眼是热的,手却是冰的。手指小心翼翼向前探去,放在他鼻下,那脆弱又温热的呼吸令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路灯下,她仔细先查看过他的伤势,发现并无刀伤、刺伤,最多只有青肿。她没有经验,只忆起那些年看过的电视剧,去看他的后脑勺。还好,毛绒绒的头发,没有摸出血来。她趁机又ru了几把他的脑袋,心想以后或许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检查到腿,发现膝盖处有明显的骨节错位。其它地方都还好。
嗯?那血是哪来的?
伍桐退回一步,才辨清桶边血离他有三十厘米之远。她忍住恶心稍微凑近血闻了闻。
……
鸡腥味。
杀鸡倒血的,好没素质。
伍桐暗骂,心跳却渐渐平息。
还好,还好他是健康的,他就在这里。
把沉泠搬回家,用了伍桐全部的力气。
工人房没有电梯,伍桐担心他腿撞上台阶,一直护着他的膝盖。
她没有打20,没有把他送进医院。
一是想沉泠能流落到这里,还受伤,必定有人逼他追他,且这个人实实在在地是要伤害他。不然他家里出了事,就算他不来上课,学校也会有个说法。现在大摇大摆出去,若他被发现,后续会发生什么也未可知。还是等他醒来问清楚为好。
沉泠身上能有什么价值,让人行违法之事也要追他呢。除了家产利益,伍桐也想不到其它。
二是,她要等他醒来后,让他自己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让他自己选择留下来。因为他走投无路,不得不留下来。
她不逼他,只引诱他,得到他。